百年盟書,互不相犯,同進同退。
這是這片大陸第一份,臣子與帝王的盟書,也是第一份,一人與一國的盟書。
盟書落筆,宛皇加蓋玉璽,白笙則是掏出了自己的私章。
“武侯,朕希望與你永不為敵。”
白笙只當是儀式話,笑道:“盟書已成,外臣與您自然不會為敵。”
“但願,如此!”宛皇的目光再次劃過熾樓,可這次,對方卻回了他個笑容,血腥陰森,滿是殺伐氣,似在無聲的提醒著他什麼。
等出發那天白笙看到對方的領軍之人時,不禁神情古怪,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護國公石奚。
“護國公真是,不讓青壯啊!”瞧著那堆肥肉,白笙頓了又頓。
“您別瞧不起人!老夫當年可是自萬軍裡殺出來的…”他斜睨了白笙眼,開始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單聽故事的話,很悲壯,甚至催人淚下,但若配上石奚此刻的模樣——盔甲緊箍在身上,肥肉被勒的節節溢位兩側縫隙,活像個豐滿的蠶蛹。
熾樓笑的臉都走了形,白笙也有些忍俊不禁,就在這樣的氛圍中,大軍歷時近一月,橫穿宛國,來到了邊關之地。
十二月十日,宛國邊關,大雪紛飛中,信使縱馬疾馳入城。
“報!北周來信!”
“三日後,開始南北夾攻,漠奩城會軍!”其上只有短短一句話,白笙看過後,又遞給了石奚。
“這秦桓倒是個利落的!”石奚笑道。
白笙鋪開軍勢圖:“國公覺得,咱們要多久才能打到這漠奩城?”
“東越那些孬貨!侯爺您就瞧著,給老夫一月,準能平趟過去!”對上白笙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尷尬道:“老夫,老夫不是想搶地盤。”
“國公,收收心思,各憑本事吧!”
十二月十三日,這場瓜分東越的戰爭,徹底拉開了序幕,戰火燎原漫天。
白笙此行麾下不缺悍將良才,再加上還有卞啟這個執著於衝鋒陷陣的渾貨,一路下來,雲晉的戰績自是優於宛國。
石奚幾番臉紅脖子粗的來討價還價,白笙卻只淡淡的將錄戰官的記錄丟給他。
於是,臨近漠奩城時,雲晉損兵萬餘便攬下十五城,宛國卻才只有十城。
“老夫麾下將士傷亡已過三萬,卻只有十城之地!武侯,您覺得這公平嗎!”石奚又一次找來,剛進門,便嚷了起來。
見白笙又要翻找記錄,他忙道:“您別拿那個說事!您就單說老夫的傷亡與得利!這根本就不相符!您多少要講些情理吧?”
“情理?國公的意思是,按傷亡來分配?”
“倒,倒也不是按傷亡,只是老夫損失了那麼多人馬,您是不是該——”
“該怎麼?要是你的將士都死光了,本侯是不是要將所得盡數拱手相讓?”
“老夫不是那個意思。”
“不管國公是何意,拿部下的性命換利益,你就不怕軍心不穩?”
石奚漲紅了臉,想要反駁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氣的肥肉直哆嗦,也就是這時,有兵士來報,北周使臣來了!
來人是個極年輕的文士,綸巾玉面,長裘裹身,鳳眸微眯間,精光漫溢。
“皇子秦扶,見過左武侯,見過護國公。”他語聲陰柔,拱手一禮。
“殿下多禮了。”
各自落座,熱茶擺奉,白笙笑問:“殿下此來,是要與我等商議何時進攻漠奩?”
“武侯透徹,我北周大軍已過鄔水,不日便可抵達。”略一頓,他道:“遠征畢竟不宜久拖,所以父皇希望,您可以儘快整軍,待兵合一處,便即刻攻城!”
“漠奩城,沒那麼好攻,若沒有奇策,貴國還是做好久戰的準備吧!”
“武侯這話從何說起?”秦扶笑望著他。
“本侯與國公僅耗損了四萬兵馬,歷時不過月餘,便連下二十五城,東越雖日薄西山,卻也不至於如此不堪。”
白笙看向他:“漠奩城地處關隘,易守難攻,本就是塊難啃的,貴國提出在那匯軍,想來也是考慮到了這點。”
秦扶點頭:“那裡是東越最堅實的屏障,咱們任何一方想要單獨攻下,都要付出慘痛代價,更遑論——”
“東越南北都收縮了兵線,預備在漠奩與咱們決一死戰!”白笙接過他的話。
“武侯沒被到手的豐盛迷住眼,真是讓人敬佩!”秦扶話剛出口,石奚便猛地漲紅了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