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我上次只看了一眼,就睡著了。”沒有回應,他試探著問:“可以嗎?”
將他自地上扯起,白笙隨手裹了件外衣,沒有驚動任何人,帶著熾樓徑直出城。
這是白笙頭次駕馬車,也是這輩子最惶急的一次,生怕晚了這人就再也不傻了。
出城入山,馬鞭響亮,直到山谷在望,他急急收韁,快速扯開簾布,待看到對方正捂著撞疼的腦袋傻笑,他才鬆下口氣,拉著對方下了車。
“就快了,就快到了,你別走,一定能看到!”白笙不停念著,腳下愈急。
螢火映徹天地,幽幽暗暗的鋪滿了視野,或濃或淡,嵌綴在山谷間。
白笙頓住腳,看向被他扯著的人,見對方正痴迷的望著,他才徹底松神。
熾樓小心翼翼的向前走著,眼中盡是驚喜與滿足,眉眼彎彎似弦月。
白笙暗責自己,上次在這裡時,對方明顯恢復了神智,可他卻沒能發現,答應帶眼前人看的螢蟲,也因此晚了這麼久。
不過好在,趕上了。
見對方開心的瘋跑起來,白笙強忍心酸追過去,陪他一起瘋鬧,直至精疲力竭。
二人躺倒在草地上,夜露沾溼了他們的衣衫,草尖不停劃過臉龐,卻沒人在意。
“白笙,我要是死了,你會把我忘了嗎?”
白笙悵然:“老人說,生者太記掛會讓人走不安穩,所以,我會忘了你。”
“可如果你忘了,那就沒有人會記得我了。”
“不,你存在過,真實的存在過,一定會有人記得!”
“真的嗎?”他眼睛亮了亮:“那你要告訴他們,我不是他,我不叫熾樓。”
白笙愣了:“你給自己起了名字嗎?”
“沒有,你給我起個好嗎?”
白笙想了半晌,鬼使神差的喃喃道:“就叫,齊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