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樓笑了,拈著筆的手頓了頓,嘟囔道:“他這話說的在理,確實有些無趣了!”
“還有這封信,也是他讓我轉交給您的。”李楓奕將書信遞過。
拆開掃了眼,熾樓眸色忽沉,待將信又看了看,他才忍不住搖頭失笑。
開篇生硬的客套,之後直入主題,將慕薇是服毒自盡而不是被殺的事,講了個清楚,末尾則是極委婉的規勸。
“我當然知道了。”他笑嘆喃喃,笑容似染上滔天血腥,驚的李楓奕忙收回視線,身子不自覺顫了顫。
“爺,那,那些商賈?”李楓奕試探問道。
“這個我自有安排!”他筆走如飛,將之前未寫完的東西寫好:“帶給凌平,具體需要他怎麼做,我都寫在裡面了。”
李楓奕為難道:“如今他已經知道我是您的人了,會不會——”
“不會,他會好好留著你。”熾樓笑吟吟的將信燒燬:“我也會好好留著你的。”
太府司門前,白笙遠遠看到李楓奕時,笑的極和善,還拱手打了個招呼,這讓後者不寒而慄的同時,不禁對熾樓的話產生了懷疑。
這人,真的不會對自己下手?
“李大人可算是來了。”白笙踏前幾步,抓住他的手腕,狀似親暱的寒暄著。
李楓奕僵著臉應了幾聲就想抽手,可就在這時,太府司內忽然湧出了一大堆人,紛紛手持劵紙嚷了起來。
“把我等拘在這可是打算賴賬不成?”
“白紙黑字都寫明瞭!雲晉泱泱大國總不會做出小人行徑吧?!”
“你們還是省省吧!依我看,他們這麼拖著分明就是在琢磨怎麼賴賬!”
李楓奕看向白笙,滿眼請示之意,後者卻是眼觀鼻鼻觀心的毫無所動。
“那什麼,安靜!”李楓奕清了清嗓子:“安國公有話要和諸位說。”雖然陛下和主子都將事情交給他解決了,可但凡能為難這人一下,還是要為難的。
“我是齊白笙。”白笙沒有意外之色,上前笑著道了句。
鴉雀無聲,隨後,議論聲沸騰。
“這就是那個奸佞?這麼年輕?!”
“你懂什麼?我聽外面說是這人天賜玲瓏心,少時就和常人有異!”
“他來這做什麼?”
無人刻意壓低聲音,白笙聽的一清二楚,笑意越來越濃,問:“不知諸位可願隨本公和李大人再商談番?”
李楓奕忽覺不安,手臂向回縮了縮,卻被白笙捏的更緊,疼痛與冷意襲來,他側眸看去,便見白笙正滿眸玩味的回看著他。
堂前頓住腳,白笙吩咐人將桌椅搬到前院,自己則扯著李楓奕坐在了上首。
“諸位要是訊息靈便的話,該是聽說了前日的朝議。”白笙又看了李楓奕眼,笑道:“陛下已將商談還債之事,交給了李大人,不過——”
李楓奕初時還鬆了口氣,以為這人知難而退了,可那最後一頓,卻又將他的心狠狠拎了起來。
“李大人最近要忙於自證清白,瑣事繁多,唉,我二人幾年同僚,又多有私交,本公實在是不忍心看他喪命!所以,此事還是由本公來代勞吧!”
李楓奕驚了,不敢置信的看向他,商賈們也是直髮懵,多有私交?不忍心?還要自己上趕著往爛攤子上撞?
“下官,下官…”李楓奕是真的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李大人無須客套,本公知你難處!”白笙長嘆了聲:“陛下派給你如此大任也是愛重,你心裡可千萬不要介懷啊!”
李楓奕臉綠了,在座的商賈同樣面色不好,紛紛將目光投向了當中一人——寶和商號的東家凌平。
凌平攏在袖中的手緊了緊,別人不清楚其中的關節,他怎會不明,至於這位國公為何睜著眼睛說瞎話,他捏了捏收在袖中的信件。
“國公真是仁善!”凌平含笑恭維了句,又道:“只不過帝王金口玉言,我等臣民怎好擅改?國公還是偷偷閒吧。”
白笙眼中泛開笑意,道:“凌東家,陛下雖將此事交付給了李大人,卻也命本公輔之,可聽你這話,倒像是不希望本公插手啊!”
凌平眼皮直跳:“在下絕無此意,國公多想了。”略頓,“只是此事無論如何商議,我等之意也不會改,所以是您還是李大人,有什麼差別呢?”
“太府司不能空,這是本公給你們的明白話。”見眾人都沉下臉,白笙笑道:“雖然世有殺人嘴,事情鬧出去必對朝廷聲名有損,可諸位,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