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前逛了圈的後果就是,白笙再次病倒了,良卿邊喂著藥邊數落,直將面前的兩個男人說的對視苦笑。
“好了,不氣了,延熙也不是有意的。”白笙溫言勸了句。
“那什麼,我真不知道出了這麼多變故。”延熙忙接道。
良卿依舊沒什麼好臉色,給白笙換過藥之後,才講起了禪位大典的籌備情況。
“該備的都備好了,就差你這安國公的身體了!”她說完又忍不住責了句。
“辛苦你了。”白笙扯過她的手,“都是我不好,害的所有事都壓在你身上。”又是婚事又是禪位,良卿近來的忙碌,他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良卿緩下面色:“就算不為禪位大典,單為咱們的婚期,你也要快點好起來。”
眼見那兩人要膩歪上,延熙輕咳了聲:“老六和武明遠的事,你準備怎麼處理?”
“武明遠的案子不適合公審,我是準備直接殺了的,至於元昭。”白笙嘆了口氣:“順其自然吧,武明遠死了,他也許就能清醒些了。”
“宜早不宜遲,無論怎麼處理,都還是儘快吧,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禪位之事,我近來心中總覺得不安——”
延熙的話在次日應驗了,一夜間流言四起,說昭原侯已然歸國,只不過被安國公給囚了起來,為的是排除異己。
想到白笙之前的種種事蹟,“民眾”群情激憤,甚至立下萬民書要上呈陛下,望其誅奸臣,清朝堂!
朝臣們同樣不安分,暗自會面,秘密商談起了他們的‘除齊大計’。
白笙聽到這事的時候,先是愣了愣,隨後,便自其中嗅出了熟悉的味道,陰謀以及熾樓,不禁稍皺了皺眉。
可還沒等他想出什麼,就又傳來了壞訊息,雲晉境內的商人,集聚太府司門前持資國劵討債,聲稱讒臣當朝,商賈亦不屑為伍!
接二連三,如暴風驟雨,令人毫無喘息之機,白笙沉眸笑了笑,這終日懶散的人出起招來,還真是又準又狠。
自改制之後,白笙便成了太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若不是安延昆的盛寵與周護,他怕是早就被那些恨他入骨的人給殺之後快了。
可如今,這位覷在暗處的人,卻為他們送來了良機。
久不舉行的朝議中,安延昆靠坐在龍椅上,聽著下方的議論,面色越來越難看。
“李侍丞此言差矣!安國公之功績臣民皆看在眼裡,豈能因些許流言與商賈惡語,便要追責其過?!”楊賦高聲駁斥。
“誰不知楊次輔是安國公一手提拔起來的?此時當然要為其說話了!”李楓奕陰陽怪氣的回道。
“那誰又不知你李大人和國公素有嫌隙?此時你提議順遂民情,難道不是公報私仇,落井下石!”
二人越吵越激烈,誰也不讓步,兩方勢力漸漸參與進來,滿朝言語相對,眼見敵眾我寡,安延昆的目光越來越冷,也就是這時——
“安國公到!”殿外傳來的通報聲,壓滅了朝堂沸議。
暗紫朝服將白笙的面孔襯的極蒼白,除了那雙明亮的眸子外,他看起來毫無活人氣,良卿扶他自殿外走進,二人齊齊行禮。
“趕緊起來!朕不是著你在府休養嗎?怎麼就是閒不住!”安延昆雖是責備,可話語中卻帶著掩不住的關切,令‘反齊派’驟覺不安起來。
“出了這等事,臣總是該來看看的。”白笙笑道:“另外,此事臣也有些對策,想要報給陛下。”
安延昆道:“如果是辭官就不必說了,朕不會準的。”
“臣是不會辭官的。”白笙含笑道:“臣已得知昭原侯所在,不日便會將其接回,只要將此事告知臣民,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他稍頓:“至於那些商賈,臣會去與他們商談押後分批還債,時限定在三年之內,如此既不會傷了國本,也不會揹負無信之名。”
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會有不和諧,朝中同樣是如此。
“陛下,臣以為安國公此策不妥。”李楓奕躬身道:“如今民情激憤,如果不實打實的見到昭原侯,怕是不會罷休,另外,商賈之事解決起來也是不易…”
他裡裡外外說了遍,意思不言而喻,只要貶謫白笙,所有麻煩就都解決了。
白笙笑望了眼,李楓奕的古怪,他很早就有所覺察,朝中雖大多都恨他入骨,可卻都引而不發,唯獨這位,次次都會跳出來起頭。
既然能坐到這個位置,明顯不會是個蠢人,如此…白笙唇邊笑意漸深,心中喃喃: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