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昏迷不醒的熾樓,白笙皺眉:“他這是怎麼了?”
紀長空想了想,道:“應是體內的兩種毒起了衝突,一時沒挨住。”
白笙心中一沉,他一直沒急著尋天運算元,一是因為熾樓雖然傻了,可以毒攻毒也確實起效了,二是,他總覺得,傻了對熾樓來說,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可有法能解?”
紀長空搖頭:“徐氏的弒神腐脈之毒,可稱天下奇絕,他能以六鬼鎖脈拾回條命,已是不易,雖不知天運算元給他服了什麼,但如今,兩種毒明顯勢均力敵,互相制衡,雖是以神智為代價,可卻能保命。”
他頓了頓:“若是其中一種被解,另一種尚存的話,只怕——”
“只怕什麼?!”富貴急了。
“怕是會反噬更甚,六鬼鎖脈也護他不得,除了身死道消,再無它果!”
富貴有些發懵,白著臉跌坐在了榻前,心中殺意橫生,直將天運算元恨了個入骨。
白笙同樣有些失神,耳邊‘身死道消’這四個字,不停的迴響著。
“收心!”紀長空的低喝驚醒了二人,見他們回神,又道:“我說的也只是如果,按現在的情況來看,只要能穩定下去,再活個二、三十年,應該不成問題。”
“那,小爺他還有望恢復神智嗎?”富貴問道。
“哪有十全十美之事,以神智換幾十年的苟活,已是天道寬忍了!”
“如果他恢復了神智會怎麼樣?”
紀長空搖頭,皺眉道:“我也不知道。”有些猜測,他並未說出口。
眾人沒再言,因為床上之人醒了過來。
“我怎麼睡著了?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熾樓揉著眼睛問道。
安撫了他幾句,白笙滿懷心思的走回了院中,對良卿道:“那日天運算元是自何處來的?”
“從側院的牆頭翻過來的。”良卿想了想,望向那邊,“那裡應是潘府吧?”
白笙點頭道:“咱們去看看!”
潘府門前,門役見二人到來,慌不迭的見了個禮,便急急前去通稟,侍郎潘蒲得了訊息後忙迎了出來。
“下官見過武侯,不知侯爺來此可是有什麼吩咐?”潘蒲不安的問道。
“潘大人多禮了,你我多年為鄰,卻少有走動,今日正巧無事,便想著來討杯茶喝,不知潘大人可方便?”
潘蒲心裡嘀咕,面上卻受寵若驚,連道:“方便方便!侯爺請。”
客室落座,侍從奉上茶點,白笙端起輕抿了口,道了聲:“好茶。”
“侯爺若是喜歡,我讓下人給您包些,走時帶回去。”
“這是烏山月吧?唔?還是今歲的頂尖絕崖!潘大人真是有口福啊!”
潘蒲手一哆嗦,茶盞落地碎成了兩半,白笙頭次過府來,他實在是慌的糊塗了,只想著用最好的招待,卻忘了,這絕崖烏山月,哪是他這等品級能喝的起的!
“侯,侯爺,下官…”
“潘大人前陣子應是招待過什麼貴人吧?”白笙斂眸啜飲,輕笑問道。
“是是是,這茶,這茶就是那位朋友贈的。”
“如此慷慨闊綽之人,不知可否為我介紹一番?”
潘蒲也是個活泛之人,登時便明曉了,對方應是為那奇人而來,忙道:“那人已經有些日子沒回來了,想是出門遊歷了。”又接了句,“您放心!等他回來,下官定帶他去您府上拜訪!”
白笙皺眉,話已說明,他也不再遮掩來意,道:“不知潘大人能否帶我去看看他的住處?”
與傾頤院僅一牆之隔的小院中,裝點雖簡單,卻不失雅緻,潘蒲頭前引路,幾人跨進院中,駐足片刻,白笙四處打量了一番,隨即徑直向著屋內走去。
入目處的桌案上,正置著封信箋,捻起拂了拂其上落塵,便見上書:白笙公子親啟,白笙啞然失笑,沒在意潘蒲的異色,將信收進懷中。
又在屋內轉了幾圈,卻再沒什麼發現,想了想,他便出言告辭離去了。
回到傾頤院,白笙靠坐在躺椅上出神了半晌,才將那信摸出拆開。
信手展開,入目的字跡有些潦草,甚至是七扭八歪,想來是天運算元親筆所書,細細讀過後,白笙嘆了口氣,將信遞給了良卿。
天運算元這信,其實也沒說什麼,開篇為賣弄,大意是預見二人會尋來,這才留信云云,之後便是道明自己為何“毒害”熾樓。
多年友人,不忍對方愁思繁多,累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