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至正中,明亮清朗,照徹闌干。
耳聽叩門聲響起,屋內人皺眉喝問:“誰?!”
“送酒水的。”紀長空手落劍柄,淡淡回道。
屋內沒了聲息,紀長空冷笑,寒淵出鞘,直接將門斬了開。
下一瞬,便有團黑影飛撲而來,紀長空本欲揮劍斬去,卻發現那是個昏迷的女子,而疑似顧鄴之人,卻已退至了窗邊。
紀長空側身避開,任由那女子摔在地上,腳下不停,直取窗邊之人。
顧鄴暗罵晦氣,欺身撞開窗扇,正待逃走,卻忽有掌風襲來,正是守在那裡的白笙出了手。
刀芒閃過,顧鄴提刃斬向白笙,卻於下一瞬被人扣住肩頭。
掌指發力,良卿扯住他向後一帶,屈膝直襲其背脊,卻被另一柄刀割碎了衣衫下襬,原來這顧鄴使的也是雙刃。
良卿正待欺身再攔,眼前卻忽然炸起一片煙霧,正是江湖中慣用的霹靂彈!
煙霧初起,白笙便提聲喝道:“動手!”
而此時紀長空也趕了來,翻過欄杆追了上去,良卿正要跟上,卻被白笙扯住。
彎腰替她將被割碎的袍角理了理,白笙笑道:“放心,他跑不了。”
今夜,他可是為這顧鄴,備下了天羅地網!
夜風拂過,將煙霧驅散,白笙走至欄杆處,抬眼望去。
朗月映照中,顧鄴身形似鬼魅飄忽,眼看就要翻過院落,可四周卻驟現層層繩網迎頭罩下,他心中一驚,忙快速掃過周遭,卻見四處竟都是如此!
牙根緊咬,他抬刃割向阻在前方的繩網,刀網相撞,鏗鏘之聲響起,那網,竟是由金屬製成!
惶惶後退,他腳下連點,直直掠向院門處,可卻又被阻住,這次,是尚義。
雙刀襲向他腰側,將他逼退,尚義喝道:“你逃不掉!”
顧鄴驚怒交加,腳下卻是半分不停,又換了個方向準備逃走,但卻,沒機會了。
劍光冷盛月華,令他周身一緊,大駭回身,卻只見一片寒芒襲來,正是紀長空!
躲無可躲,避無可避,顧鄴只得抬刃迎上,試圖擋下。
刃斷劍至,顧鄴面如死灰,下意識閉起了眼睛,卻沒等到設想中的劇痛,反而是一抹寒涼架在了他的頸間。
抬手封住他的經脈,又踢斷他的膝骨,見他倒在地上,紀長空才收劍回鞘。
此時,院中也起了吵鬧聲,各處消遣之人皆出了房來,遠遠點指議論著,先前帶路的女子與闕中小廝也趕了來。
“敢問幾位客,這是生了什麼事?”女子沉聲問道。
白笙信步走來,道:“京畿衙門捉拿犯人!”說完,對圍過來的兵士打了個手勢,待見他們將顧鄴捆好,他便欲帶人離去。
“官爺且慢!”女子冷下聲音,指著各處的狼藉,道:“您就不打算給個交代嗎?”
白笙愣了愣,道:“你算下折損,讓人去齊府取吧!”
女子黛眉一挑,細細打量了白笙幾眼,行禮道:“不想是武侯親至,奴失禮了。”可垂低的眸中,卻滿含懊惱。
白笙擺手示意她起身,隨即便帶人離去了。
“怡霖姐,那個就是齊白笙?居然這麼年輕!”
少女的聲音響在耳畔,扯回了陳怡霖的思緒,她低聲喝止:“不得多語!還不快隨我去安撫客人!”
好言好語將眾人勸回,陳怡霖想了想,還是回房執筆寫了封信,命人送了出去。
等熾樓看見這信時,已是半個多時辰後了。
沉著臉逐句看完,他低罵道:“蠢貨!這群蠢貨!”
“怎麼了?”富貴問道。
“顧鄴被抓了!”
“咱們不是給那人提醒了嗎?他就算不將顧鄴遣走,也總不該在這個時候放他出去鬼混啊?”
熾樓神色愈沉,咬牙道:“應是那蠢貨擅自跑出來的!”
“那咱們?”
熾樓忽而輕笑:“算了,也不礙事,該犯愁的不是咱們!”
督查司大獄中。
白笙問道:“說說吧,為什麼要殺那兩人?”
顧鄴明顯一楞,緊繃的身子鬆了鬆,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前日夜裡,柳香苑,你曾與兩人起了衝突…”白笙一頓不頓,將他們推演出的情形盡數道出。
顧鄴驚疑不定,以為是動手時被人瞧見了,略一思索,便道:“是他們先尾隨與我,我當是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