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熾樓傻了。
富貴動手打不過紀長空,動嘴又罵不過天運算元,氣的險些將傾頤院拆了,可仍舊無濟於事。
“爺!這個不能玩!”
“您別爬那麼高,快下來!”
“…”
白笙的眉心都快揉爛了,看著院中上蹦下跳的熾樓,他又重重的嘆了口氣。
“齊大哥,他怎麼變成這樣了?”壯伢扯著他問。
“他,只是生病了,會好的。”
其實這話說著,他自己都不信,一連三日,熾樓的種種行為舉止,都令他很是懷疑,天運算元說的一陣,到底會是多久。
“一起玩啊。”
忽然響起的聲音將他扯回神,熾樓正蹲在他身前,笑嘻嘻的望著他,眼神乾淨清澈,全然不似往日那般,滿是精明算計。
白笙搖頭,替他拂了拂身上的塵土,溫聲道:“你坐下,我給你煮茶喝好嗎?”
“我不。”他板著臉,“我要出去玩,你和我一起!”他指向府外。
“不行!”白笙想也沒想便拒絕了。
他話音剛落,熾樓便躺在了地上,邊滾邊鬧,怎麼叫也不起,前腳將他扶起,後腳他就又躺下了。
“白笙公子,要不,您還是帶他出去逛逛吧?您放心,我看著他!”富貴求道。
“出去,咱們出去,你趕緊起來!”白笙無奈道。
本躺在地上打滾的熾樓,聞言忙爬了起來,扯著他就要走。
“你要先收拾。”白笙邊替他拍打,邊向屋內推著他,“去換身乾淨衣服。”
半刻鐘後,幾人走在街上,看著熾樓,白笙忽然發覺,傻了,也有傻了的好處。
清素錦衣,墨髮整束,身上再無贅飾,這是他的手筆,如此乾淨利落的熾樓,比起他那謫仙之姿,竟是半分也不差,連良卿都驚豔了好半晌。
富貴卻是眼睛發酸,忍了又忍才沒讓淚落下,可心中的悲慼卻怎麼也壓不住,洛煜,是,是你回來了嗎?
眾人心情複雜,熾樓卻是歡天喜地,許是這幾日憋悶壞了,他瞧著什麼都新奇,東扯西拽,惹的沿路商販吆喝不止。
想著他好酒,白笙特意買了想哄他安靜,卻被砸在地上。
“辣,我要吃那個!”他指著糖人。
“羞!”壯伢對他做鬼臉。
兩個精緻的糖人,哄開心了兩個孩子,見他們笑的滿足,白笙也不禁笑了起來。
西市不愧是京都最熱鬧的地方,眾人幾次都險些走散,幸而隨行的兩位高手眼疾手快,一個扯住熾樓,一個擋住其餘人。
即便如此,麻煩卻還是找上了門。
“來人啊!抓賊啊!”
聽到這熟悉的聲調,良卿搖頭失笑,沒想到這鬼三娘,竟還在做這行當!見那惡婦扯著熾樓,富貴下意識就要動手,卻被良卿攔住。
“這不是三娘嗎?還真是巧!”她笑道。
“你,你!鬼三娘遲疑半晌,忽的瞪大眼睛,“又是你這殺千刀的!”
“是呀,您這次又丟了什麼?”
“錢袋。”鬼三娘下意識回了句,隨即反應過來,又嚷:“抓賊啊!”
路人圍了上來,皆是神情不善,熾樓像是被嚇到了,使勁掙動著:“你這醜鬼別抓我!鬆開!”
察覺熾樓神智有異,鬼三娘大喊:“快瞧瞧!現在傻子都會偷東西了!”
白笙猛地沉下了臉,可還沒等他開口,富貴便將短刃架在了她的脖頸上,“鬆手!”他語含殺意,若不是怕髒了熾樓的衣衫,那隻手早被他剁去了。
“殺人,殺人滅口了!”鬼三娘嚇了一跳。
遠處那漢子見勢不對就要逃走,良卿快速掠過,將他抓了回來,丟在地上。
周遭的指責聲又大了幾分,這麼囂張的“賊”,令圍觀的人皆是憤憤不平,白笙皺眉,喚過發財吩咐了幾句。
於是,這場面沒能持續多久,京畿衙門的官兵便匆匆趕了來。
“見過次輔大人。”為首官員躬身行禮。
路人禁聲,瞬間做鳥獸散,鬼三娘更是嚇的腿一軟,便癱倒在了地上。
改制雖過去了近半載,但白笙的惡名,卻是半分未消,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撞在了這“殺神”手中。
“大人,大人饒命啊!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您,您就饒了我們吧!”
見遠處圍觀的人都是戰戰兢兢,一副敢怒不敢言之狀,良卿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