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熾樓一直嘰喳個不停,白笙卻只是敷衍的不住點頭,心事重重,直到熾樓扯著他大叫了起來。
“快看!那個你不喜歡的人,站在咱家門口!”
白笙微怔,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便見齊府門前,古爾鐸正站在那裡。
見眾人回來,古爾鐸快步走來,不待白笙開口,他便道:“先前有些事忘了,便又來打擾了。”
“世子殿下還有何事?”白笙皺眉。
“這位公子的病症,我似在醫書中瞧見過,所以想著來給看看。”他指向熾樓。
“您還懂醫術?”
“略知一二罷了。”古爾鐸自謙道。
富貴冷哼,插言:“既只是略知一二,那就不勞煩您了。”
“我,你可以問良卿。”古爾鐸忙道。
白笙轉向良卿,後者想起那滿屋的瓶瓶罐罐,遲疑的點了點頭,見狀,他正想開口,熾樓卻嚷了起來:“我不要!”
“怎麼了?”白笙問道。
“你討厭,我也討厭,所以我不要他看我!”他指著古爾鐸,一臉嫌棄。
“不可以無禮。”白笙嘴上雖是在責怪,可眼角眉梢間卻滿是笑意,看的眾人皆是無言,尤其是古爾鐸。
輕咳了聲,白笙道:“世子殿下是好意,還是讓他給看看吧。”
“那好吧,聽你的。”
富貴急了,忙道:“您難道忘了天運算元了?!”
想到天運算元,白笙心中沉了沉,道:“你放心,只是看看,我不會讓他給熾樓吃什麼怪東西的。”
傾頤院中,氣氛有些尷尬,古爾鐸訕訕的伸出手,想要給熾樓診脈,卻被對方嫌棄的撥開啟,根本不讓他沾手。
古爾鐸一臉為難的看向白笙,後者卻像是沒察覺到,仍舊斂眸靜坐。
“我要給你診脈,所以,把手伸出來好嗎?”古爾鐸滿心彆扭。
“不是說看看嗎?你看啊!”熾樓把臉湊了湊。
“這——!”古爾鐸覺得,對方是故意的。
“行了,讓他給你診一下吧。”白笙出言。
熾樓扁著嘴,想了又想,才一臉不情願的把手伸過去,可古爾鐸前腳剛搭上手,還沒探實,他後腳便哀嚎著縮回手。
“我好想吐怎麼辦?!”
“怎麼了?”白笙問道。
富貴冷著臉道:“我家小爺好潔!尤其是他討厭的人,被沾一下就會反胃。”
古爾鐸惱了,覺得這二人是誠心給他難堪,可當著白笙的面,他又不好發作,只得將就要出口的斥罵嚥了回去。
“白笙,不讓他看了行不行?我真的想吐,沒有撒謊!”熾樓語帶哭腔。
古爾鐸蹭的站起身,氣道:“你,你!”
“世子殿下息怒,他如今心智與孩子無異,您別和他一般見識。”白笙拱手。
這話怎麼聽,怎麼刺耳,古爾鐸氣的一拂衣袖便出了房門,良卿對白笙耳語了幾句後,跟著追了出去。
見熾樓小意的覷著自己,白笙失笑,替他將衣袖撫整好,微責道:“你呀!偏生生要說實話!看把他氣的!”說著,又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和我說過,不可以騙人。”熾樓認真回道。
“對對,你沒做錯。”白笙笑道。
聽著屋內傳來的笑聲,古爾鐸面上又黑了黑,這群人,沒一個善茬!
追出來的“善茬”見他這模樣,也不禁抿唇輕笑,道:“都這麼大人了,和孩子置什麼氣?”
“他是孩子嗎?你見過這麼大年紀的孩子?!”古爾鐸忍不了了,“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良卿無奈搖頭,道:“那你又何必上趕著來給他瞧。”
“我,我這不是怕你被騙了,萬一他是裝的呢?”古爾鐸支吾道。
“應該不會是裝的。”想著近來的事,良卿笑道:“我開始也懷疑過,不過,有些東西是裝不出的。”
古爾鐸斂眸思索了起來,難道對方是真的傻了,而不是陰謀詭計?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唇角輕勾,眸底滿是殺意。
送走古爾鐸,良卿再次回到房間,卻見白笙他們正玩的興起。
盧綵衣無愧巧手之稱,各色玩物皆做的異常精巧,比如那個渾身發光的木鷹,白笙在它翅膀下扣動了幾下,它便真的飛了起來,喜的熾樓直拍手。
見他沒歡喜幾聲就沉默了下來,白笙問道:“怎麼了?不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