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面色大變,手上不穩,滾燙熱茶灑了一身。
他顫著唇問:“你,你說誰?!”
他與延熙不同,當年二叔是如何權勢滔天,他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那雷胥,他更是印象深刻,肅王親封,更是鞍前馬後,多次出征,連先帝都表贊過其人的忠勇。
覷著他這番反應,白笙卻皺緊了眉,好半晌都沒在言。
崔宏忙上前替他擦,低喚:“殿下。”
瑞王這才回神,忙道:“讓侯爺見笑了,本王還以為,還以為那雷胥早死了呢!”
“怎麼?您近些時日沒見過他?”
“武侯這是什麼話?那等逆臣,本王要是見到怎會不上報!”
“可他卻說,是受命於您,才暗害洵王妃與其腹中世子的——”
瑞王猛地站起身:“這!這怎麼可能!本王何曾與他謀過這等下作事?!”又轉向延熙,急道:“七叔,您相信我,自宮變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雷胥了!”
延熙冷問:“無緣無故,他怎會咬你出來?”
“這我怎麼知道!七叔,您該是知道我的!我,我哪會做那般陰毒的事!”
確實,在延熙的印象中,瑞王最是謙和知禮,對他更是敬重有加,從不會因他年幼而有什麼逾矩,也正因如此,他才想不通。
見延熙不接話,瑞王急紅了眼:“您要是還不信,我可以去和他當面對質!”
白笙笑了,勸道:“您先別急,王爺也不相信是您,所以才來當面問,不然,您此時面對的就是陛下了!”
謀害皇族的罪名,壓的瑞王面色慘白,他低聲連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七叔,您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延熙心中一軟:“我也不是認定兇手是你,只是覺得,咱們畢竟是叔侄,這話當面問,總比背後猜忌要好。”
瑞王癱坐在椅上,半晌,才問:“世子弟弟沒事吧?”
延熙搖頭:“幸而時日尚短,雖有些損傷,卻不至於送命。”他神色漸沉,“不過這先天的不足,卻是補不回來了。”
“您放心,此事我定會配合您調查!有需要您儘管招呼,便是對質,我也可以去!”他捏拳低喝:“我倒想當面問問這雷胥,為何要如此汙我!”
延熙還沒開口,白笙便道:“這倒也是個法子,瑞王殿下今日可還有閒?若是有,咱們就同去督查司吧!”
延熙皺眉看了他眼,卻沒開口阻攔,至於瑞王,自是忙不迭的應下,一副急於自證清白之態。
待瑞王稍作整理,幾人便就出了府,直奔督查司而去。
這是白笙第一次見到宮乂,這位督查司第一高手!
發須黑白相間,臉上也沒多少褶皺,模樣更是普通,似個五六十歲的老農。
宮乂掀了掀眼皮,同樣望來,壓迫感臨身,白笙卻是笑容淡淡,按下身旁的紀長空。
他笑道:“這位就是宮老大人吧?”
宮乂道:“武侯果然名不虛傳!”眸光劃過紀長空,落在寒淵上:“名劍寒淵,不知可否蒙塵?”
“試過就知道了!”紀長空撥劍出鞘,直襲而去。
白笙阻攔不及,只得喝道:“別傷人!”
宮乂笑了:“武侯太小瞧人了!”他輕拍身下竹椅,撩起拐中劍便迎了上去。
另外幾人滿面不解,這不是來對峙的嗎?怎麼客套話還沒說完,就動起手了?
白笙沒理會他們,眸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對招的二人。
紀長空並不是能被輕易激怒之人,會有此舉,當然是他授意的。
督查司被炸那日,宮乂被引走,直到白笙等人離去,他也沒有回來,事後白笙曾問過魯博彬,得到的答案卻是,賊人身手不凡詭計多端,這才將宮乂拖住。
可紀長空卻說,宮乂其人,陰狠狡詐,武功更是深不可測,能與他纏鬥那麼久,還能逃的不知所蹤的人,太少!
於是才有了今日之舉。
越看,白笙越是驚訝,不禁連連瞥向魯博彬,眼中滿是驚疑。
只見場中的宮乂,比他還要靈活百倍,輾轉騰挪,撩撥挑刺,劍尖一直在紀長空的脖頸處流連。
紀長空同樣不是個好相與的,寒淵翻飛,劍氣凌人,劍身稍側,便割去了宮乂的一縷鬍鬚,他腳下步伐詭異,欺身直襲宮乂胸腹。
魯博彬雖然不覺得自己的外祖父會輸給別人,但宮乂畢竟年紀大了,萬一有個什麼閃失,族中非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