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卿被從土堆中扒出時,人還是懵的,直至想起那將自己護在懷裡的人,她才忙不迭的翻找著身旁。
隨著一角白衣露出,她手上速度又快了幾分,直到翻出那個血人。
急惶惶的喚了幾聲,卻不見回應,良卿顫著手試了下他的鼻息,見他氣息很足才鬆下口氣,又晃了他幾下。
緩緩睜開眼睛,周遭安靜的可怕,他看著不停說著什麼的良卿,又看了看身旁圍著的人,眼中微有迷惑,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耳側,卻只探了個滿手殷紅。
苦笑一聲,他爬起身,又打量了下週遭。
此時京畿衙門的官兵已然趕到,正與督查司合力圍剿著黑衣人,總算拉回了之前的頹勢,而先他們出來的尚義,也已護著黃玖退至了西北角。
“魯大人呢?”他輕聲問道。
良卿沒有發現他的異狀,聞聽魯博彬,忙去一側尋,可還沒等走遠,便被慘叫聲止住。
“踩到我了!松腳!”
良卿忙跳開,將地上掙扎著的土人攙了起來,問道:“魯大人您沒事吧?”
魯博彬擺手:“沒事沒事,侯爺呢?”
良卿回身,卻不見白笙,四處打量,才發現對方正在不遠處吩咐著尚義什麼。
“怎麼了?”她走過問道。
尚義壓低聲音:“黃玖死了。”
良卿一驚,忙看向躺在地上的黃玖,卻見對方亂髮遮蔽面龐,身周圍滿了兵士,儼然一副重傷昏迷,備受保護之狀。
“你們這是要?”
白笙沒答話,轉而望向塌了一半的大獄,問道:“長空應該不會有事吧?”他話音剛落,耀眼劍光便自那廢墟下冒了出來。
土石翻飛,紀長空提著顧鄴衝了出來,滿身鮮血泥土,看上去極其狼狽。
火藥再次引爆將廊道震塌,險些將他們活埋。
將顧鄴丟在地上,他唇角溢血,拄著劍穩了穩,才站直身子。
“你怎麼樣?”良卿急問。
紀長空搖頭,若不是寒淵鋒利,加上他以秘法催動內力,估計他與顧鄴此時,不被砸死也要被活埋了,可這秘法,卻不是輕易能用的。
“你在這裡守著黃玖吧。”白笙說完,忽想起了什麼,轉而問道:“宮老大人,應是被引開了吧?”
紀長空點頭,沒有再言,閉眸調息了起來。
京中各處駐軍陸續趕了來,黑衣人撐不住開始後撤。
魯博彬連連下令,臉色黑沉似鍋底,今日過後,督查司怕是要貽笑大方了!
白笙沒有上前,遠遠看著不知在想什麼,直至那些黑衣人或死或逃,消失了個乾淨,他才走過去。
“傳令防城署,嚴查出城之人,凡有傷在身者,一律不問身份扣押嚴審,羅大人,你率人搜查城中各處,包括,各朝臣的府邸!”見羅邖滿面驚恐,白笙安撫道:“放心,我會去請旨的。”
看向魯博彬,白笙道:“至於黃玖與顧鄴…”他頓了頓,“魯大人這裡修整還需時日,就將他們送去左都衛軍駐地吧!”
將諸事安置妥當,白笙帶著魯博彬進了宮,鬧出這麼大的事,總要去交代一番。
閣中見禮,白笙先是將事情的前後因果,挑揀著講了一遍,繼而又是請罪,最後才將要搜查朝臣府邸之請道出。
見他滿身狼狽,眼中血絲密佈,安延昆將斥責嚥了回去,皺眉問道:“你覺得此事的幕後指使者是朝中之人?”
白笙苦笑道:“陛下恕罪,臣失了聽覺,恐暫時是聽不見您這天音了。”
安延昆怔住,旁邊的魯博彬也滿面呆滯,這是,聾了?
安延昆提起聲音又說了幾句話,見白笙滿眼不解,他才嘆了口氣,吩咐人去招了陸棲來。
一番診查過後,陸棲道:“回陛下,武侯這是被爆炸聲震傷了,臣回頭給開幾服藥,靜養些時日應該就無礙了。”
“大概多久能好?”
“這個,臣也說不準,畢竟個人體質不同。”陸棲遲疑回道。
無言揮退陸棲,安延昆拈起筆寫道:“過些時日就會好。”
白笙笑道:“陛下不嫌臣就行。”
無奈搖頭,安延昆將之前問過的話寫了下來。
“那人知曉督查司的隱事,又能支遣那麼多能人異士,還能於京中備下那麼多火藥,就算不是在朝之臣,也定是位高權重之輩。”白笙皺眉:“而且,此人應還與江湖多有牽扯。”
安延昆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