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先前的交談並不愉快,可在其他人來了之後,這一老一小兩隻狐狸,卻皆是喜怒不形於色,和氣異常。
程致笑眯眯的將白笙介紹給其餘同僚,並且話語中多有迴護之意。
白笙也是淺笑怡怡,一副後輩受教的神情,語氣謙和恭順。
直看的政事閣其餘重臣,皆不由心中猜想不斷...
待午時下了值後,白笙尋來了良卿,隨即便跟著延熙來到了重華閣。
暖閣一推開,便是一片春意,奇花異草,各式裝點,甚是瑰麗。
元康見幾人進來,忙迎了上來,嘟囔道:“除了四哥,就差你們了,怎麼一點也不著忙呢。”
“老四還沒好些?”延熙皺眉問道。
“四哥那個身子,您又不是不知道,今歲過了年關後,更是一直也沒見好。”元康一邊頭前引著路,一邊語帶憂慮的回道。
待上了二樓,其內已是絲竹聲嫋嫋,眾位皇子與勳貴皆落座其內,或飲酒,或閒談。
延熙一上來,就擺手示意眾人不必多禮,隨即帶著白笙,來到元晨旁邊坐了下來。
白笙見他比之上次閒敘時,又清減了幾分,不由溫聲勸道:“寧王殿下還是要多保重自己啊。”
自竟馬賽受傷後,他便再不復白笙初見他時那般鋒芒畢露了,整個人都斂了起來。
他笑著應了一聲,隨即問道:“第一天入仕,可還順利?”
白笙想起了那一番交談,笑道:“挺好的,程元輔很是關照與我。”
正準備與元晨對飲一杯,良卿卻默默的將他面前的酒移開,斟了杯熱茶推了過去。
眼中笑意一閃而過,白笙端起茶道:“傷勢未愈,寧王殿下莫要見怪。”
元晨笑著搖了搖頭,舉杯示意了一下,便將手中的酒水一飲而盡了。
白笙正想開口,一個稚童的聲音卻忽然響起:“我不吃這個!”
元昭無奈的看著自己這個弟弟,語氣卻滿是寵溺:“燁兒,不可挑嘴,不然怎麼長成大英雄?”
十皇子元燁,不過五六歲大小,因年歲最小,所以慣受寵溺,聞言,他不依的道:“這都是素菜,燁兒要吃肉。”
元昭近來只食素菜,今日更是特意囑咐了宮人,不過想來是宮人攪混了,將那素菜盡數上至了十皇子桌上。
命人將他案上的菜送過來,元昭揉著眉心道:“母親特意囑咐了要你少吃肉食的,你呀,回去可別將六哥賣了。”
十皇子連連點頭,待那內侍將菜端來,他更是忙伸手去接。
可還未等他的手觸到那菜盤,一抹寒風便擦著他的臉側,直向元昭刺去。
元昭忙將身子向後一仰,抬腳將桌案踢了過去,正在他心神俱震之時,一聲慘叫傳入了他的耳中。
十皇子面上滿是鮮血,哭叫出聲,元昭大急,翻身而起,撲了過去。
那內侍見一擊未中,隔開桌面,便要再上,可一支竹筷卻猛的射來,插進了他的手背。
隨即一道身影欺身而來,一掌便將他擊倒在地。
延熙正要抬手去卸掉他的下巴,卻晚了一步,只見那人已是嘴角溢血,幾近斷氣了。
俯身扯住他的衣襟,延熙厲聲喝問道:“說!誰派你來的?”
可那內侍卻是面上現出解脫之色,一語未發,便氣絕身亡了。
“燁兒,燁兒,你撐著點,太醫馬上就來了。”元昭哽咽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六哥…燁,燁兒疼…”十皇子小小的面龐之上,已滿是青黑之色,連那面上的傷口,流出的都是汙血。
方才的一切發生的太快,閣內眾人大多此時才回過神,紛紛湊了過來。
延熙正想上前封住十皇子的心脈,手臂卻忽然被人扯住了,回身只見元晨面有悲慼的,衝著他搖了搖頭。
“六…哥,燁兒不,不想死,救救燁兒…”十皇子滿面痛苦之色,小手緊抓著元昭的衣襟,聲音微弱的哀求道。
“燁兒別怕,燁兒不會死的,有六哥呢,六哥一定會救你的。”
元昭的眼淚不停的掉落,心中滔天的悲意與恨意,使他將牙都快咬碎了,聲音更是嘶啞至極。
良卿有些不忍的偏了偏頭,將身子向白笙湊近了些,白笙眸中雖也有痛惜之色,可卻還是不動聲色的,將目光在閣內轉圜了一週。
除了四皇子,諸位皇子都在。
面色或凝重,或悲傷,或後怕,沒有任何異常,收回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