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都抹去一般。
撕扯、拼接,她只覺自己像是要被攪碎了,血肉零散、骨碎筋斷的痛,都不及此刻之萬一。
良卿此刻更是難熬,記憶裡的痛感,與此刻腦海中的疊加在了一起,使她不由低吼出聲,可剛出了一絲聲音,她又緊緊的合上了牙關。
只有這一個方法可以尋回當年,比起一無所知,她寧可讓那記憶將她扯碎。
摸出白戈贈給她的匕首,她狠狠的抓在了刀刃之上。
刀鋒入肉,一個人所能承受的痛似是有限的,肢體上的痛,使她的腦海中瞬間輕鬆了些許。
那男子好像在說什麼,記憶裡那扭曲的畫面中,有著斷斷續續的聲音。
隨著黑暗漸漸侵染四圍,她又聽到了那男人的嘆息聲,隨即一塊紅色的胎記,便映進了她的眼中。
紅色的蝴蝶,在他的左耳後,這是記憶中最後一個畫面。
良卿整個人都癱倒在了地上,像是剛自水中被撈出來的似的,渾身都溼透了,緩緩閉起了眼睛,她面上卻帶著笑意。
不管怎麼樣,能有一絲線索就是好的,若是能找到那個男子,也許有些事,她就能解開了。
心神一鬆,她整個人便臨近昏迷之狀。
門外將一切都收於眼底的熾樓,忽然提步走了進來。
他本是想來找紀長空,相謝除夕夜搭救之恩,順便問他些關於其師父狄溯之事,可卻沒想到機緣巧合之下,竟撞到了這一幕。
將良卿放在了紀長空的床上後,熾樓看了看地上的那灘血跡,又看了看她那已是皮肉翻卷的手心,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女人狠起來,還真是讓他這個男人都自愧不如。
抬手將良卿緊攥著的那塊玉鎖摳了出來後,他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隨即起身走到書案旁,拿起筆在紙上照著畫了起來。
將玉鎖塞回良卿手中,他想了想,還是摸出了止血的藥粉,灑在了那傷口處。
隨即又自良卿的衣衫下襬,撕下了一縷布條,為她胡亂的包紮上,才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