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延熙卻是猜錯了。
督查司中,魯博彬將手上的字條看了一遍又一遍,隨即面色變的極為古怪,想了片刻,他還是對著外面喊了一聲“來人。”
待手下進來後,魯博彬吩咐道:“傳令下去,撤回所有外出搜捕的人手,所有人不得洩露今夜之事,記住,今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他的最後一句話,咬字很重,似是也在告誡自己一般。
“大人!”那人有些吃驚的看向魯博彬。
督查司是什麼地方?歷朝歷代這裡都象徵著雲晉的森森律法,如今被人上門挑釁,差點劫走重犯,卻還要悄然掩下,這是個什麼道理?
“不必多言,按本官吩咐的去辦就是,告訴那幫小崽子們,誰要敢走漏半點風聲,小心本官戮了他的皮。”看起來文質彬彬的魯大人,此刻說起話來,卻是半分也不文雅。
打發走了手下後,他又忍不住拿起了那張字條看了起來。
只見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四個字‘無人劫囚。’
很是普通的紙,並不出彩的字,魯博彬卻好似想在其中看出朵花一般,一直緊皺著眉頭細細端詳著。
可直到他看的眼睛發疼,卻也沒看出什麼。
總算認定這字條並沒有其他的深意後,魯博彬才抬手將它湊到了燭火旁,準備焚燬。
可就在碰觸到那燭火的前一刻,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猛地將手抽了回來,隨即將那字條仔細摺好,敲開了桌案下的夾層,將它放了進去。
話分兩頭,前文提到的,那躲在暗處偷聽之人,正是嚴輔沅。
他本就一直仔細著洵王府中的諸事,今日尚豐急匆匆的駕車出府,自是也沒能瞞過他。
悄然打探了一番後,在尚豐去請陸棲的時候,他便疾步去了齊府。
熾樓本就在疑惑,白笙為何深夜外出至今未歸,此時聽嚴輔沅將洵王府中的事講了一遍後,他才明白過來。
撫掌笑道:“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啊,我就犯了犯懶的功夫,竟然就錯過了這麼一出好戲。”
頓了頓,他嘖嘖道:“兄弟情深,叔侄情深,看來皇家也並不是沒有多情之人啊...”說著,他的面上又現出了往日那個極燦爛的笑容。
將身子向後一靠,熾樓整個人懶洋洋的縮在了軟塌上,笑道:“多情好,天若多情天亦老,人若多情死得早,哈哈...”
嚴輔沅忍不住抬眼瞧了瞧他,只覺此刻的熾樓,就像得到了什麼新奇的玩物般,歡喜的像個孩子,就差在榻上滾上一圈了。
無奈的苦笑了一聲,他還是出言問道:“小爺,您看咱們要不要做些什麼?”
“人家都將軟肋擱在咱們眼前了,咱們要還是無動於衷,豈不辜負了這一番深情?讓萬貫去督查司探探風聲吧,等火候差不多了,就給督查司露個口風,記住,只將安元康那個蠢貨露出去就行,那個洵王爺,我留著還有用...”
嚴輔沅算是發現了,無論什麼話,只要自熾樓口中說出,都會變的輕佻的不像話,好在他也早已習慣了。
默默地行了一禮後,他便告辭離去了,畢竟,這裡是齊府。
.........
喂延熙喝下藥後,白笙本打算今夜便守在這裡了,可延熙卻是不肯,看著白笙那一臉倦色,他輕聲道:“你今日也費心了,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我這裡有尚豐就夠了。”
見他神色堅決,白笙也不好強留,只好起身告辭。
待與良卿回到府中時,已是天色將亮了。
本打算回房歇息的白笙,卻看到熾樓的屋中仍舊亮著燭火,腳下一頓,正想過去問問,熾樓卻從屋內走了出來。
“你這是還沒睡?”見他穿的整整齊齊的,白笙不由開口問道。
“是啊,你徹夜不歸,我怎睡得安穩...”熾樓半倚著門,語氣慵懶的回道。
“......”
白笙只當熾樓是在瘋言瘋語,沒有理會他,提步徑直回了自己房中。
可他卻不知,熾樓說的是真話。
畢竟嚴輔沅沒有看到延熙究竟傷的如何,白笙又一直未歸,這讓熾樓不得不開始擔心,生怕自己精心選定的安延熙是個短命鬼,又怎麼睡的下。
此時見白笙回來,面上也沒有什麼異色,熾樓才算放心了下來,心情愉悅的哼著小曲轉身回了房間。
可等他一覺睡醒後,便開心不起來了。
因為萬貫來報,督查司中風平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