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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王府夜話

待那黑羽黑身,上刻督查二字的箭矢被取出來後,陸棲眼皮直跳,只覺心中更為不安了。

小心翼翼的抬眼掃了掃屋內的眾人,他這才發現,本該被禁足府中的宣王安元康,竟然也在這裡。

略一思量,他便已然猜出了七八分,不由心中暗自叫苦,他只想安分的再熬幾年便告老,可這幾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爺,為何要將他扯進來...

眼觀鼻,鼻觀口的將那猙獰的傷口處理好,又細細的在上面敷好藥粉,用布帶包紮好。

陸棲才抬袖擦了擦額上滲出的冷汗,一邊淨手,一邊慶幸道:“還好王爺並未傷到要害,若是再偏移三分,只怕是神仙難救啊。”

見他處理妥當,白笙才走上前,微行了一禮道:“陸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公子請。”陸棲對這個素有謫仙之稱的齊二公子並不陌生。

瞧了瞧神思恍惚的宣王殿下,和焦急不安的尚豐,陸棲心想,如今這間屋內唯一能主事的,怕也就只剩這位白笙公子了吧。

心中這般想著,腳下也未停,提步便隨著白笙走出了內室。

“陸大人...”於屋外廊下站定後,白笙緊了緊身上裹著的絨裘開口道:“王爺的傷?”

“公子放心,老夫一會再為王爺開幾服藥,王爺只要靜心將養兩月,便會安好的。”

白笙點了點頭,看了看外面還在飄落的雪,輕輕呼了口氣,寒氣形成的白霧氤氳在他的面上,使的他整個人俞顯出塵。

良久後,他才道:“陸大人可知,從前我總覺得這京都過於安逸了,待久了總是不免會讓人覺得乏味。”

陸棲不知白笙怎麼會忽然說起這些,一時摸不清他的意思,也不敢隨意接話,只得安靜的聽著。

“可這次回京後,我才體會到,這京都並不是個安逸之所...”

白笙伸出手接了幾粒外面四處飄零的雪花,繼續道:“相反,這裡比任何一個地方都要兇險,所謂的天災人禍、世間的諸般不堪,也比不過這座城中,每個人心中的算計。”

白笙的語氣很輕很淡,可目光卻是極深極遠,聽到這,陸棲不由眼皮一跳,心中暗道一聲“來了。”

正想著,便聽白笙又道:“雖常言,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可在這京都,想要作壁上觀,怕是不行的,陸大人,您說呢?”

聞言陸棲不由苦笑一聲,連連拱手道:“白笙公子,老夫入太醫院數十載,向來只求安穩度日,不敢有半分雜念,更是從不敢摻和進這諸般風雨之中,老夫如今離告老沒有幾年了,還請公子發發善心...”

白笙側過頭看了看他,忽而展顏一笑,在這漫天飛雪中,似一株於高山之上迎風綻開的雪蓮一般,他將手攏回了絨裘中後,才開口道:“王爺的傷...”

這是白笙今夜第二次說這句話,可語氣和語義卻與之前截然不同。

陸棲聞言面上神色數變,深吸了一口氣後,他垂下眼皮,拱手一禮道:“老夫今夜一直在府中飲酒,未曾出過府門半步。”

白笙又笑了笑,回身對著屋內喚了一聲:“尚將軍,送陸大人回府。”

待尚豐出來後,白笙不動聲色的衝著他點了點頭,尚豐立即會意,隨即在面上露出了,他認為最為和善的表情,抬手攙著陸棲向後門走去。

“老夫可以自己走,將軍不必如此。”

“無事無事,天黑路滑,大人還是小心為好...”

看著那二人離去後,白笙才想起屋內還有個宣王元康,不由頭疼的抬手捻了捻眉心,略一沉吟,轉身進了屋中。

屋內元康正坐在榻上發怔,今夜的事著實讓他有些心亂如麻。

五哥沒救出來,七皇叔反倒受了重傷,越想,他心中便越是煩亂,正準備出去透口氣時,卻見白笙緩步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

“白笙...”元康不由羞愧的低下了頭,他自知自己今夜所為實在是過於魯莽了。

“宣王殿下。”白笙的語氣有些冷,方才在外面還一臉淺笑的面龐,此刻卻生硬的如石雕一般。

只這輕飄飄的四個字,卻令元康神色幾變,還沒等他說什麼,便聽白笙又道:“如今這般,可如您意?”那淡淡的語氣卻讓元康心頭直髮寒。

“白笙,我...”

“宣王殿下可知,罪有應得這四字是何意?”不待元康回話,他又問道:“宣王殿下又可還記得,您那黯然告別沙場的兄長?”他抬手指了指床上躺著的延熙,“又可還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