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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此生一志

“我果然沒猜錯,你和齊白笙到底是什麼關係?”

眾人離去後,熾樓藉口回商會處理事情,又繞回了玄裳閣。

此刻,他正坐在暗室之中的軟塌上,微眯著眼睛問向天運算元。

似是因為今日的衝擊有些大,天運算元面上仍有些許掩不住的異色,熾樓的這一問,像是觸動了他某根一直緊繃的弦一般,使得天運算元的面色驟然陰沉了下來。

強忍著一把掐死熾樓的衝動,他狠狠的咬著牙吐出了一句:“與你何干!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熾樓的眸色也忽的冷了下來,寒聲道:“你當知我要為之事,若是你想阻我,那就莫怪我不留情分了。”

“我是知道!我什麼都知道!”說到這,本來很是激動的天運算元,卻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好半晌後,才極為苦澀的道:“可我卻什麼都改變不了,如此,便是天下事裝與心中,又有何用...”

熾樓從未見過這樣的天運算元,一時間不由有些發怔。

天運算元看了看他,自嘲的笑了笑:“熾樓,你我相識已近七載了,你可願聽我一句勸?”

“不用再說了,你何時也管起別人的私事了?還是你那悲天憫人之態裝慣了,分不清時候了?”熾樓忽然笑了。

“一人攔我,我殺一人,百人攔我,我屠百人,一國攔我,我傾一國,若這天下攔我,我便覆天下。”

笑意漸濃:“除非身死道消,否則絕不回頭,你,聽清楚了嗎?”

天運算元面上殺意一閃而過,隨即卻又無奈的塌了塌肩頭。

神情複雜的喃喃道:“瘋子,你就是個瘋子,這命道怎會容你這樣一個瘋子臨世?”

“心中唯有一念,若是功成,別說瘋子,便是入了魔又如何?”熾樓毫不在意的道。

“可,噗...”天運算元這句話只說了一個字,便再也說不下去了,他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整個人都似蒼老了十歲一般。

冥冥之中似有所謂的命道,知他要洩露天機,遂罰之。

屋內二人皆是心中一驚。

熾樓緊皺眉頭問道:“你這是怎麼了?何時受的傷?你那些徒子徒孫怎麼沒護著你?”

天運算元悲哀的笑了笑,隨即仰頭向天,眸中微露決絕之色,擦了擦唇角的血跡,他收回目光,又一次開口:“......”

可他這次,卻是連一個字都沒能說出口,整個人便如遭雷擊,眼耳口鼻皆溢位了鮮血,看上去極為駭人,此刻熾樓總算反應過來事有蹊蹺了。

他快速起身,來到天運算元身前,扶住了他那已是搖搖欲墜的身子,抬手叩住了他的腕脈,喝道:“守神靜心!”

邊說便要將自己的內力度過去,他雖不知天運算元為何會如此,卻也不想眼看著他死。

可萬貫卻疾步上前攔住了他道:“小爺,我來吧。”

好半晌後,見萬貫收了氣息,熾樓才臉色難看的冷聲道:“你這一大把年紀,拼什麼命?”

“咳咳...果然,果然是天機不可洩露啊。”天運算元蒼白如紙的面上滿是慘然,他掙開了萬貫的鉗制,失魂落魄的抬袖擦著面上的血跡。

“是因為你方才想說的話?”熾樓挑了挑眉問道。

“你不是不信天道嗎?”天運算元嘲弄的勾了勾唇角,想了想卻還是道了一句:“世有因果,若窺之,不可言。”

熾樓面上不屑之色一閃而過,卻沒有開口反駁,畢竟天運算元方才傷的確實蹊蹺。

略一沉吟,他才道:“若你是想忠告我什麼,那大可不必。”他一拂衣袖,語氣愈發冷冽:“此生一志,絕不悔改。”

天運算元聽他這般說,心中不由更加苦澀,抿了抿有些乾裂的唇:“你這,痴人,何以執念至此!”頓了頓,他嘆道:“明明是這世上最無心無情之人,為何偏偏...”

說到這裡,他便停住了,因為暗室裡又進來了一人,正是莫玄裳。

她似是沒感受到屋內的氣氛一般,自顧自的將一壺溫酒放在桌上,又抬手為那屋中人各斟了一杯。

見狀天運算元卻是眉間緊鎖,看向她的目光,並不似常人那般或驚豔、或痴迷,反而是一種異常的平靜,如一潭死水一般。

低低道了一聲謝後,他才將酒杯抬起一飲而盡,酒是好酒,陳年的佳釀,可天運算元卻品不出半分滋味來。

“師兄,商會收到封沒有名姓的書信,說讓你回去看看。”莫玄裳附在熾樓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後,便轉身出了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