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寨還是失守了。
收起了輕視之心的喬濂,在兵力絕對佔優的情勢下,攻破了營寨,白笙只得率軍邊戰邊撤,直至京都在望。
“指揮使,咱們早已傳信,城門怎麼還不開?”北川有些不安的問道。
勒馬收僵,白笙抬眼看向寂靜的城牆,好一會才收回目光,吩咐道:“傳令,收攏陣形準備迎戰。”隨即又低聲加了一句:“記住,前後——都要戒備!”
此時的城門內側,兩方人馬正對峙著,一方是元昭所率的左武營,而另一方,則是被“看管起來”的十三家,以及——京都尉府駐軍!
“徐朗!你也要謀反不成?!”普源怒視著對面之人喝問道,從小廝混,同窗五載,他從未想過,會有與對方刀兵相見的一天。
斜睨了他一眼,徐朗不屑的嗤笑出聲,卻沒有回話,只是緩緩的將刀自腰間抽出。
“徐家不是同意改制了嗎?為何如今還要如此?!”普源質問。
“同意改制?呵!我徐家若是不同意,豈不也要像他們這般被軟禁起來了嗎?”徐朗指向身後諸人,冷笑道:“坐以待斃的等著你們平了這所謂的叛亂,然後——被一一清算!”
這話,說進了那十三家的心坎,自被軟禁後,他們便只能惶惶度日,將希望盡數寄於城外的喬濂,直到,被徐家所救。
“胡言!陛下要殺你們,還需等到平亂之後嗎?!”普源喝道。
徐朗輕蔑一笑,將刀尖指向了元昭等人,冷冷道:“多說無益,今日這城門,你們怕是開不了,還是老老實實的待著吧!”
元昭面色難看,城外分別時,他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證過,絕不會讓城內生變,可如今,他自己失信了不說,更是斷了白笙的退路。
看向已被京都尉軍接管的城門,他的眸中染滿厲色,提聲喝道:“左武營何在?!”
話音剛落,奉命留守京都的數千左武營將士便齊齊抽刀。
“殺!”他大喝一聲,當先策馬向前殺去,直取為首的徐朗。
外有定南叛軍,內有小人為亂,城外此刻已是危急萬分,城門前毫無遮掩緩衝之處,被斷了後路的帝衛軍將士只能與叛軍硬碰硬。
背靠城牆,帝衛軍雖損傷慘重,可陣形卻一直未亂,白笙邊殺敵邊不停下令,直到,一隻箭矢,自他身後射來。
“小心!”良卿急喝,卻來不及攔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箭,狠狠的沒入了他的後背之中。
城牆上正有一排兵士連連彎弓搭箭,而箭尖瞄準之處——皆是帝衛軍!城外的帝衛營將士們,不禁慌亂了起來,難道,城中要拋棄他們了嗎?!
恐慌迅速蔓延,見狀,白笙只好強忍著箭矢透體的劇痛,咬牙喝道:“不過是些小人作亂!城內還有陛下與瑨王殿下,再堅持片刻!”
此時已有耳尖之人,聽到了城內的交戰聲,想到城內唯一的不安定因素,他們不由都狠狠咬緊了牙根。
那十三家!是他們還在心中為其打抱不平的那十三家!叛軍在外,他們竟敢斷大軍的後路!
扶著白笙快速退至城牆根,見他還要開口發令,良卿顫聲打斷道:“你別說話了!”轉向傳令官,她喝道:“傳令,將指揮權交給洵王爺!”
見他背上不停向外湧著的血跡,良卿眼中愈紅,正想幫他處理,卻被人攔住了,紀長空眉間緊皺,手上半分未停,抓著那箭矢尾端,猛的將其拔了出來。
白笙悶哼了一聲,垂在身側的手攥的發白,卻依舊咬緊了牙關,沒讓自己昏死過去,此時,他還不能倒下。
快速將他的甲冑取下,紀長空抬手在其背上連點了數下,見那傷口依舊不停的向外流著血,他眉間愈緊。
“忍著點。”他沉聲囑咐了一句後,扣住白笙的腕脈,將內力度了過去。
經脈中如細碎的刀片劃過,隨即快速凝結在了一處,劇痛使白笙驟然弓緊了身子,低吼出聲,幾欲昏迷。
見對方就快受不住了,紀長空狠了狠心,猛提內力,一股腦的送進了對方體內。
無力的栽倒在良卿身上,白笙渾身都被冷汗浸透,見血止住,紀長空快速摸出傷藥替他大致的包紮了上。
“你們在這裡別動,我想辦法入城。”吩咐了一句後,他起身便走。
此時的城內,比之外面的慘烈程度半分不差,元昭渾身浴血的衝殺在前,他們離城門,已然不遠了!
城門處徹底亂了起來,京畿衙門、防城署、督查司、各部的官兵盡數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