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廝打扮,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年,自後堂走了出來。
他懷中還抱著一個金色毛絨絨的東西,由於那東西正緊緊的蜷縮在少年懷中,讓人看不分明那是個什麼。
那青年聽他這般說,本想斥罵兩句,可卻忽的瞧見了那少年懷中的東西。
忙換了一副極歡喜的神情,跑過去把那東西接過來,大笑著說道:“哈哈,金子,你這是好了嗎?今日還真是雙喜臨門啊。”
此時白笙他們才看清那東西。
那是一隻看起來還有些病怏怏的,似狗似狐的小東西,它正睜著一雙黑漆漆、亮晶晶的眼睛,用很是無辜的眼神看著那青年。
“小爺,您莫折騰金子了,它這病剛好,可經不住您鬧。”發財忙伸手把金子奪回。
青年聞言只好悻悻的放下了手,隨即用商量的語氣對發財道:“好發財,咱們店好久沒有答應與我對賭的客人了,今日這位客官應下了,我們賭的是下一位客人是男是女,你快去門前幫我守著。”
“下一位客人?這兩位客官是準備在咱們這住上半年?”
那青年聞言也怔了怔道:“對啊...萬一。”
發財轉過頭,細細的打量了一下白笙二人,好心開口勸道:“二位客官還是莫與我家小爺賭了,一來我們這甚是偏僻,半年也未見能來一回人,二來我家小爺向來逢賭必贏從未輸過...”
他話還未說完,尚義便從店外走了進來。
聽到尚義的腳步聲,白笙沒有回頭,只是抬眼望向發財笑著說道:“這次他輸了。”
他話一出口,幾人都有些發愣,青年與發財是沒反應過來怎麼會輸,而尚義則是不明情況。
他走到白笙近前,不解的低聲問道:“公子這是?”
“我與店家賭了一把,賭下一個進店中的是男客。”白笙輕笑著解釋給他聽。
還沒等白笙解釋完,那青年便大叫道:“你們是一起的,這不能作數!”
白笙瞟了他一眼,語聲淡淡的回道:“你我賭的只是下一個進來的人,又沒有說不許是和我一起的,不是嗎?”
那青年呆了呆,卻不知該怎麼反駁,倒是那叫發財的少年,猛的跳了起來興奮的喊道:“哈哈,太好了,金子,小爺輸了,小爺終於輸了,咱們可以離開這了,今日還真是雙喜臨門啊…”
青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才很是不情願的開口道:“算,算我輸了,說你們的要求吧。”
白笙站起身,走到了那青年近前,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發財。
語有深意的道:“莫要再自困了,這便是我的要求,對了,再要三間客房,一席酒菜,便當是附贈吧,發財小哥,能先引我們去客房嗎?”
發財不知該怎麼辦,只能把目光投向那青年。
青年聞言怔了半晌,微眯著的眼睛中眸光閃動,面上也是陰晴不定。
良久,他吐出了一口氣,深深的看了白笙一眼後,開口道:“在下熾樓謝過客官好意,發財,帶幾位客官去後堂的客房,再為他們備上一席酒菜。”說罷他便轉身離去。
可能是因為許久未見過外人,也可能是少年心性,發財顯得很是熱情。
他帶著白笙等人裡裡外外的,將這客棧逛了一遍,又將幾人帶去了,所謂最整潔的房間後,才告辭去為眾人準備酒菜。
到得入夜掌燈時分,白笙正靠坐在榻上翻看著書,卻忽聽外面傳來了一陣琴音,愣了愣後他放下書,起身走到微開的窗邊閉眸細聽了起來。
此時良卿正坐在院中的廊下,看著那綴滿星辰的夜空發呆,聞聽嫋嫋琴聲傳來,她望了望偏角處的那間房後也靜靜的聽了起來。
那曲調初時很是悠揚清越,似山泉輕流般舒逸明快,使人聞之心怡,正想會心一笑之際,那琴音卻慢慢轉為了低迴委婉之調,如細語輕喃,柔情百轉,不由勾起了聞者心中的些許相思之情,使人原本平靜的心中,不由泛起了一絲漣漪。
白笙的腦海中也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那日城門處,那個名為裳兒的少女,正茫然之際,卻忽聽那琴音一凝,兀轉高昂清冽,如疾風入弦般緊切,又似驟雨將至般壓抑,讓人不由的心中一顫,只覺心頭一沉。
良卿蹙了蹙眉,這急切的琴聲直讓人有一種窒息之感,她張了張嘴,想要發出些聲音。
卻忽聽轉軸撥絃間,那琴音驟然放緩,雖如娓娓道來般平緩,可其音卻似晚秋細雨深冬飛雪,聲聲悲切哀涼,如泣如訴,曲調中更是隱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