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頤院中,熾樓氣的臉發青,怒喝道:“誰準你私自行事的!”
“是,是她自己求的啊。”萬貫小聲道。
熾樓徹底怒了,指著他罵道:“她蠢你也蠢嗎?!”
“我…”萬貫還想再說,卻被富貴扯了住,“小爺,那女子自己求死,咱們想攔也攔不住,如今人已經死了,您就彆氣了。”
“死了個丘杉已經夠可疑了!如今那女子也死了,不是逼著他起疑心嗎?!”
“與其日日防著,倒不如殺了了事!”富貴冷聲道。
“你再說一遍?”熾樓神情陰鶩,見他們都不言語,“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們誰要是敢擅自動手,別怪我不留情面——”
再次回到洵王府時,已是臨近傍晚,匆匆趕到後院廂房,白笙吩咐尚豐守住院門,便徑直進了房中。
屋內元康滿面枯槁,僅僅才過去兩日,他便憔悴的不像樣子了,皺眉將他身上的繩子解開,白笙問道:“現在冷靜點了嗎?”
元康不言語,像失了神一般,白笙神色冷了下來,沉聲道:“你既然知道她不是真心的,那又何必再自欺欺人?!”
元康的容色又黯淡了幾分,都說當局者迷,可情愛這種事卻是相反,只有當局者,才是最明白的那個人。
莫玄裳自以為毫無破綻,卻不想元康早就看出了,只是陪著她演,心甘情願的做著那個配角罷了。
“你想過她為何要如此嗎?想過這樣繼續下去的後果嗎?”
元康搖頭,“郎情妾意”的好戲使他沉溺了進去,越來越難以自拔,就算一切都被攤開,他也還是不願讓這出戏散場。
“她可以離間你們父子,可以迷惑你為她所用。”白笙神情愈冷,“她的背後也許還有其他人,其他意圖危害雲晉的勢力,這些,你想過嗎?”
元康面上漸失血色,滿眼茫然,情愛與家國像鋸子的兩端,一左一右的在他心頭拉扯著,直將那顆本就零碎的心割的更為不堪。
“我想,自己待一會。”他吐字艱難,似在喉間強擠出來的。
走出房門,白笙對良卿耳語了幾句,良卿一怔,可見他目染寒霜,也只好點頭應了下來,轉身出了洵王府。
踏進宮門,她半步未停的向著後宮走了去,通稟、等候,直到站在了翠漣苑前,她才嘆了口氣,跟著嬤嬤走了進去。
香氣撲鼻,百花齊放,放眼望去整個苑內如花海般,在這深宮倒也算是奇景了,可良卿卻沒有賞景的雅緻,看著那個躬身在花海中打理的纖弱身影,她眼中滿是複雜。
好半晌,莫玄裳才直起腰,擦了擦額上的汗珠,提步走了出來,“你來此是有事?”
良卿沒有言語,只是掃了眼周圍的嬤嬤和宮人,莫玄裳笑了笑,揮退那些人後,帶她走到了小亭中,又為她倒了杯茶。
“現在能說了?”
“娘娘可是真心想與宣王殿下廝守?”
莫玄裳點頭,滿面化不開的哀愁:“禮數捆縛,皇權在上,我與他,怕是不可能。”
“我若是有辦法,你可願去做?”
莫玄裳驚訝的看向了她,問道:“你能有什麼辦法?”
“我沒有,可是白笙有,他與殿下乃是至交好友,實在不忍其為情所困,特意想了個主意來成全您二位。”
“什麼主意?”
“世上有一奇藥,可令人假死七日,只要娘娘甘願此後歸隱,便能與宣王殿下廝守終身了。”
莫玄裳暗自皺眉,沒想到會有此番波折,應還是不應,是個問題。
見她久久不語,良卿裝作疑惑的問道:“娘娘不願?”
“不是,只是此事風險太大,若是被人知曉,怕是會連累到他。”
“那您二位如今這樣就沒有風險了嗎?”良卿冷聲道:“既然怕互相連累,又何必這般牽扯?”
莫玄裳心中連連轉圜,卻還是沒想出什麼好法子,見良卿一直盯著,她只好咬牙應道:“都依齊大人之意。”
“那就請娘娘等訊息吧,這幾日,您還是先病一下,做個鋪墊,記得只尋陸太醫來瞧。”
出了翠漣苑後,良卿直奔太醫院而去,見了陸棲這老熟人後,她也沒客氣,直接將事情說了出來。
聽到那請求,陸棲忙擺手拒絕,一臉驚嚇,連話都說不利索了,良卿也不急,只是將事先就想好的對策使了出來。
一番後宮的勾心鬥角,爭寵奪愛,摻雜了些話本里,那些不識時務的太醫如何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