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終於開始。
“哎……”
“能別嘆氣了嗎?聽著很累啊。”
“不行不行不行。”暴躁的黑貓魔女在原本就不大的屋內來回繞圈。
“問題你急也沒用啊。”
魔女一把搶過好友遞過的茶,咕嘟就灌下幾口,抹了抹嘴道:“你當然不急。不對,他們不是你的侄子嗎?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
“我很關心啊,所以才會在這裡陪焦躁不安的‘家屬’。”
“什麼家屬?”黑貓魔女罕見地羞赧了,對這個稱呼,“我是他主人!他是二號,二號!”
“你就裝吧。”
在好友那紅果果地寫著“我知道你才是被壓被馴服被□的那隻”的目光的注視下,黑貓魔女惱羞成怒。
“唔!……淳紙動口不動……啊!要死了你!蘭真可憐……”
“哼,”魔女又抓了兩把才鬆手,“讓你嘴欠。”
“那,貝蒂,我有個問題。”
“恩?”
“你是希望他贏呢?還是希望他輸呢?”
“……知道的話我就不用這麼煩了。”
“你認真的?”
貝蒂瞪大了眼,似乎沒有想到好友會有此一問:“什麼意思?”
“想清楚後果了嗎?”
“啊。”
“你還有別的選擇啊,為什麼?”
“邪眼”魔女的裙下之臣無數,聽說某位魔界的大人物,似乎就對她青眼有加。
“不,沒有。”
真正喜歡上時,就再沒有其他的選擇。
好友的不安,她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事實上,從蘭前些日子告訴她決鬥這件事開始,自己心頭有某種憂慮一直揮之不去。雖然他承諾無論結果如何都一起走,也做好了一切安排,但是不能掩蓋這個想法無比天真的事實。
但是哪怕天真,自由以後的代價依然無比的誘惑,無論是對她,還是對他。
“為什麼?我知道你們想要走,但是真的不……”
“噓——”她做了個噓聲的動作,阻止好友將要吐出的那個字眼,“別說。”
有些時候言語帶著某種神秘的力量,只要不說,就不會發生。
不是自欺欺人,只是——別說。
“這麼多問題可不像你。不就是拐個人嗎?哪來這麼多為什麼?”貝蒂鼓起了腮幫子,裝作發怒的樣子,但很快就洩了氣。
“其實我也想知道。”
究竟是被什麼吸引了?
曾經雲淡風清的日子裡,他們曾談論起夢想時,那個男孩眼神閃亮,堅定的語氣,依稀有相似的感覺,彷彿多年前的自己。
“貝蒂,以後我們一起走。”
“然後呢?”
“然後要遊歷世界,當個冒險家。”
“你上次不是說要當大魔導師嗎?”
“我想換一個。”
“意志不堅的傢伙。”
“哪有?”氣鼓鼓地爭辯。
“冒險家不好。”
“為什麼?”
“工作危險,掙錢太少太慢。不划算”
“可是……如果能找到龍的住地就可以有很多很多錢啊。”
“……你當找龍穴是種白菜嗎?”
“那貝蒂你的夢想是什麼?”
“我的?”
她一時語塞。
不是破爛王——她已經有足夠的錢和名聲。
不是收很多很多的僕人——現在府上的僕人統統訓練有素,從來不會多說一句,無趣得緊。
不是有幢熱鬧的大宅子——每天上門來拜訪的人,多到讓她需要專門抽出一筆資金用於接待,非常肉疼。
不是英俊的愛人——進化為第二形態後,她的身邊從來不缺乏追求者,不存在孤枕難眠的夜晚。
金錢,名譽,事業,愛人?
她似乎什麼都不缺。
但是,為什麼越來越不愛參加那些曾經無比嚮往的舞會還有所謂的秘密的集會?
為什麼工作的時間越來越長?
極度的瘋狂過後,是漫無邊際的空虛;極度的喧囂背後,是冷靜到讓自己都害怕的理智。不知從何時開始,曾經熟悉的世界於她就如同一張平面的紙。她在另一個空間裡,看畫面上的色彩絢爛迷醉,卻無論如何也融不進去,只能疲憊而冷漠地在外邊徘徊。
錢,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