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衝著同伴擠眉弄眼了一會兒,拍了拍鼓囊的胸口,隱約可見一隻酒瓶的形狀。
他的同伴亦是被勾得酒癮上來,不由砸吧了一下嘴,兩人勾肩搭背的,往方才躲風的那個凹處走去。
絲毫沒有發覺他們身後,不知何時多出了幾道鬼魅的人影。
身上的水靠和髮絲都還在滴著水,目光冰冷,就好似傳說中的水鬼一般。
當中一人,輕輕吐去嘴中含著的蘆管,改而將一柄匕首含在嘴中,雙手輕撐面前半人高的一塊兒礁石,身子輕盈地越過那石頭,鬼魅一般朝那兩人掠了過去。
另外一道身影,亦是隨之跟上。
兩人很快竄到了石壁的陰影下,待得那兩人到時,他們已是無聲無息『摸』到了他們身後。
起先聽見聲音的那人果真是要警覺一些,正覺得有些不對,要回頭之時,卻已是被身後伸出的手捂住了嘴,發不出半點兒聲音。
緊接著,鋒利的匕首,便已毫不留情風割破了他的喉嚨。
他甚至來不及感覺到痛,只是驚恐的睜大了眼,看著他的同伴亦是被同樣的手法割了喉,鮮血噴灑出來時,他便已被奪了命。
接住兩具軟倒的屍體,將他們輕巧地放好,靠在石壁之上,頭碰著頭,猶如在相偎著打盹兒一般。
另外兩道身影竄了過來,給他們比了比頭頂,又比了個手勢,彼此皆是瞭然地點了點頭。
十來道身影藉著石壁投下的暗影,無聲攀上了石壁後的炮房。
齊慎抬頭望了望石壁上方,那個瞭望塔就建在上面,雖然到目前為止,一切順利。
但還有兩個最大的威脅,必須在天亮之前解決。瞭望塔,還有火『藥』庫。
他與其他人打了個手勢,然後,又與乾一對望一眼,兩人,便率先離隊,往一邊的峭崖而去,至於剩下的人,則由嚴震領頭,順著石壁左邊的山道,往上而去。
他們必須找到火『藥』庫,並摧毀了它。
至於齊慎和乾一的任務,則是崖頂的瞭望塔。
乾一上一次偷偷潛進鬼島時,無意中,在那峭崖之上,發現了一條窄道,可直通崖頂。
因為路是鑿在峭壁之上的,不過只有半個肩寬,行走時,都要背脊緊貼峭壁,側著身子慢慢挪,而腳下,便是海。那路太險,已是廢棄,是以,也沒有人巡視。
齊慎卻並不怕險,何況,這絕不是他去過的,最艱險的地方,加上他和乾一的身手,無聲無息『摸』上去,不驚動旁人地將瞭望塔解決了,不是難事。
今日的海風有些刺骨,可那斷崖絕壁之上,齊慎和乾一卻好似兩條壁虎一般,如履平地地向上攀爬,很快,便『摸』到了那瞭望塔之下。
說是瞭望塔,可卻不過是用木頭搭起的數丈高的臺子,本就建在高地上,瞭望塔上巡守的人,站得高,便可望得遠。
只是,有燈下黑一說。
瞭望塔下支了兩個大大的火盆,火正燒得旺,那兩個人也各自目光精銳地望著各處,並無偷懶。
只齊慎和乾一動作快,很快便鑽進了塔下,那兩人望來望去,卻沒有想著朝腳下看一眼。
一切,平靜如斯。
只除了,今夜的海風難得的帶了些冬日的寒冷,顯得凜冽了些。
齊慎與乾一打了個手勢,兩人便分頭而行。
齊慎小心地沿著木梯,往上攀爬,而乾一則如猴子一般,順著木頭往上蹭去。
既然能夠順利『摸』到這裡,對於解決這兩個人,也就是十拿九穩了。
齊慎和乾一幾乎同時到了瞭望塔頂端,那兩個人也正好望向不同的方向,四目相對,兩人張口便想喊,另一人反應更快,已經從胸口『摸』出了示警用的響箭。
奈何,再快,又如何能快過早有所備的齊慎和乾一,手起刀落,雪亮的刀光各自映出兩人驚恐的眼,下一瞬,便是噴濺上一霎腥『色』。
看著軟倒在腳邊的兩具屍體,齊慎還來不及松上一口氣。山腳下,驟然響起了一串震耳欲聾的炮聲。
乾一驚得變了神『色』,下意識地便是抬頭往齊慎望去,“大人?”
卻見齊慎的臉『色』,已是沉凝下來。
他們站在瞭望臺,低頭往下看去,便見得他們方才上來的那處嵌著炮房的山壁,已是成了一片火海。
這是他們自己人的手筆。
留下那十來個人看著炮房,便是要在形勢不對時,將那十來門大炮給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