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廂,謝鸞因將目光轉到她們身,緩緩前來道,“勞諸位久等。
這些官眷本存了討好之意,如今自然是忙不迭說著不敢。
“夫人一路舟車勞頓,是我們叨擾了才是。”
“只是對夫人久仰已久,聽說夫人來了,便迫不及待想要一睹夫人芳容,這才早早來了,倒是不敢讓夫人過於『操』勞。”
“夫人果真是光彩照人。”
諸如此類的溢美之詞,謝鸞因也只是聽著,嘴角掛著的笑容,得體得恰到好處。
片刻後,她才笑著道,“我初來乍到,倒是與諸位都不甚熟稔,不過,總歸往後是要常打交道的。等到我安頓好了,屆時再尋個機會請諸位一塊兒聚一聚,也好親近親近。”
眾女眷自然都是迭聲應好。
此時,齊慎抱著孩子走到了她身邊,她輕輕一瞥,與眾人點了點頭,“如此,便先失陪了。”
齊慎自始至終半句話也沒說,即便抱著個孩子,也沒有半點兒減去身威儀,兩人相攜越過眾女眷往宮門處而去。
那裡,已經停靠著兩頂軟轎,能夠乘坐軟轎進宮的人,也委實是不多。
在軟轎前停下步子,謝鸞因好似要伸手接過孩子,齊慎卻讓開了,兩人說了些什麼,謝鸞因笑了,再沒有伸手去接孩子,反倒是抬手,幫著齊慎理了理衣襟。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這才彎腰各自進了一頂軟轎,直到軟轎都進了宮門,這些女眷才恍惚著回過神來。
這位齊夫人,目前倒還看不出什麼來,可這齊大人對齊夫人的態度,看來……回家去,與家裡的爺們商量一下,這見面禮,是不是得再加厚兩成?
既然進了宮,自然得去見過姚氏,只是如今的姚倩雲已是個瘋『婦』了,連謝鸞因也認不出來了,想起少女時代,她們雖然並沒有深交,但卻在許多場合,都經常照面。那個時候的她們,都是京城家世數一數二的貴女,走到哪兒,都是眾星捧月,光彩照人,再看如今姚倩雲的模樣,讓人不由唏噓。
見過姚倩雲,李盈便來請安了。
李盈幼時,她們便是見過的,只是李盈怕是已經沒了印象。而李盈如今女大十八變,自然也不可能還是幼時的模樣。
不只是長相,是氣質與『性』情也全然不一樣了。
畢竟,那個時候的李盈,母親健在,是被捧在手心裡嬌寵著的掌明珠,而如今,卻已經是無所憑恃的孤女,身雖有郡主的封號,卻不過名存實亡罷了。
謝鸞因打量了她幾眼,她雖然有些緊張,雙手緊緊掐在一處,可面,卻還是故作鎮定的樣子。
她做得那些事,齊慎已經輕描淡寫告訴她了,這孩子,倒也是個能擔得起事兒,殺伐決斷的,不像李暄,倒是……
“倒是跟你母親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似的。”謝鸞因收回目光,便是笑微微著道。
她口的母親,自然是李盈的生身母親,她的堂姐,已逝的先太子妃,謝瑾了。
她的身份,李盈是知道的,畢竟,已經在姚氏面前都將話撩開了,只是,這些時日,偶爾與齊慎撞見,她喚的,都是“齊大人”,而從未喚過一聲“姨父”。
李盈目下閃了閃,片刻後,才有些苦澀地笑道,“我倒是早已記不得母親的樣子了。”
謝鸞因淡淡笑道,“我與你母親是嫡親的堂姐妹,總有些相似之處,你小舅,卻是你母親的同胞兄弟,長相便更是相似了,他過幾日,也要來杭州了,屆時,你們舅甥二人倒是可以好好見見。”
李盈抿嘴笑了笑,沒有言語。
又不鹹不淡說了兩句,便退了下去。
謝鸞因卻也不在意,叫了在一旁陪著兒子下棋的齊慎道,“走吧!咱們回自個兒家去。”
她不喜歡皇宮,總覺得這高高圍牆,四方殿宇,將天地都禁錮起來了,讓人喘不過氣來。
齊慎也是瞭解她的,是以,才另外接辦了宅邸,而沒有讓她住在別宮之。
齊慎點了點頭,將桌的棋子收了,走過來輕輕環住了謝鸞因的肩頭。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兒,可也不能讓自己太忙了。”有言在先。
謝鸞因點了點頭。
如今,李雍那裡,暫時分身乏術,顧不他們,也算是勉強安定下來了。
而謝瓚的婚事不能拖了。
齊憐和謝琛的親事也該『操』辦起來了。
如今,齊慎的身份地位已不可同日而語,他們兩個的親事的選擇倒可以更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