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打探,便越是心驚。 .
此人年紀輕輕,卻是驅除韃虜,平定倭患,戰功彪炳,也莫怪不過而立之年,便已然成了這江南的無冕之王。
有一日,齊慎親他們家與她祖父相談,她躲在簾櫳後悄悄看了一回。只覺得他行止有度,談吐不俗,當真還是個出彩的人物。
剪秋悄悄瞄了她家姑娘一眼,對姑娘近些日子,提到這位齊大人會發亮的神情已經見慣不怪了。
略一沉『吟』,便是道,“這位齊大人,倒是個難得的蓋世英豪。”
“是啊!只是,到底可惜了……”沈苓唇間溢位一記喟嘆,是神『色』也黯然了些。
剪秋自然明白她家姑娘的心思,眼珠子一轉,便是道,“有什麼好可惜的?姑娘你自幼便想著要嫁個蓋世英豪,如今,好不容易遇著了一個,難道這麼平白錯過了呢?”
沈苓自小心氣兒高,非蓋世英豪不嫁。
她剛及笄,求親的人都快踏平了他們沈府的門檻,她卻一個也瞧不,如今,卻分明是動心了,剪秋自然是瞧得出來的。
“齊大人如今這樣的身份,又已經拒過一次,大姑娘自然是不好再給他做妾了,不過,奴婢看老太爺與老爺都對他甚為看重,應該還是存了交好之意,再加,聽說他那位夫人出身不高,不過是個商戶之女,而且,還是個無所憑恃的孤女,嫁給齊大人又已經快要十載了,只怕也是顏『色』不再。而姑娘你,青春貌美,又是堂堂吳興沈氏的嫡女,有哪裡不得的,姑娘若是要嫁他,那可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剪秋,莫要胡說。”沈苓怒道,雖然紅著臉,可語調卻很是嚴厲,“你這是何處來的規矩,怎的什麼話也敢往外說的?”
剪秋神『色』一凜,忙道,“奴婢知錯。”如同沈家這樣的名門士族,規矩也是極嚴的,她不是看著在姑娘跟前,又說得是體己話嗎?
腳步聲響起,帶著些急促,沈苓的另一個大丫鬟忍冬匆匆而來,“姑娘,聽說,齊大人的夫人,要來杭州了。老太爺讓咱們夫人備禮,要親自往杭州去迎一迎。”
沈苓聽罷,沉默著思量了好一會兒,突然騰地一聲站起來,“走吧!咱們去母親那兒看看。”
從金華到杭州,也算不得遠,不過幾日的路程。
可哪怕是謝鸞因身邊本有暗衛相護,齊慎卻也還是不放心,抽了個空,自己親自去接。
等到進了杭州城,已是臘月初了,當真是時光荏苒,今冬看有過。
江南地界不少有頭有臉的人家,都得了訊息,知道這位齊夫人要到杭州了,一直都派人密切關注著此事。
如同沈家這般,得了訊息,早早來了杭州等著的,也不在少數。
畢竟,如今,齊慎在江南的地位,可容不得他們有半點兒輕慢。
因而,等到馬車在一眾侍衛的護持下,到了別宮門口時,宮門外,已候了不少人。
馬車緩緩停下,齊慎挑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幾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心。
他並未住在別宮之,而是著人,在離別宮不遠的東城置辦了一處宅院。
他本是要帶著謝鸞因母子二人先回宅院安置的,卻聽說不少人等在這裡,謝鸞因便決意先來別宮一趟。
他知道,她都是為了他。畢竟,他如今,還擔著臣子的名頭,有些事情,還是不能太過出格,先去拜見姚氏,也是對的。
即便姚氏如今已經是個半瘋的『婦』人,不足為慮,但天下悠悠眾口,卻還得顧及。
何況,這裡等著的,還有他治下的官員家眷,並江南士族的女眷,也不好太過怠慢。
齊慎卻有些心裡不舒服,她為他,已經受過不少的苦,事到如今,按著他的意思,是萬萬不想委屈了她的,他拼到今時今日的地位,自然也不是為了他一人。
她從前,便是天之驕女,嫁給了她,仍該受萬人尊崇。
不過,謝鸞因瞭解他,不過只是睜著一雙杏眼,哀求地看著他,他便心軟了,讓車伕掉轉了方向。
只是,瞧見這些人,他心裡卻還是有些火,不過沉凝著臉『色』,沒有發作。
因是來迎謝鸞因,等在宮門口的,多是各家女眷。
這些人,都甚少見到齊慎,見他沒有騎馬,而是與夫人同坐了馬車,心已是驚疑,如今,看他面『色』冷沉,便覺得一種威勢迫面而來,讓人不由一凜,氣氛,便也有些窒悶。
謝鸞因嘆息一聲,伸出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