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夫人這樣子,卻委實是有些像……
蓮瀧這話,卻是讓胭脂和謝鸞因兩人的臉『色』都不由得一變。
胭脂想起的,是謝鸞因遲來的小日子。
而謝鸞因想起的,卻是那夜在小鎮上,她和齊慎的荒唐事來。
片刻後,謝鸞因的神『色』已是恢復了鎮定,“胭脂,這件事,你親自去辦,悄悄稟了曲嬤嬤,看能不能現在便請了小高大夫過府,若是不成,尋個信得過的大夫也成,屆時,隔著簾子讓他診脈也就是了。”
現在這樣的境況,若是蓮瀧猜測的是真的,那就真太不是時候了。
胭脂也知道此事事關重大,輕咬下唇應了一聲,便悄悄退了下去。
而蓮瀧卻是緊緊握住了謝鸞因的手。
曲嬤嬤從胭脂口中聽說了這事兒,哪裡敢有半分的耽擱,立刻讓人套了車,親自去了一趟旬陽街的董家醫館。
一個多時辰後,曲嬤嬤回來了,與她一道回來的,還有一個身穿灰布直裰,一副青年文士模樣的三十多歲的男子。
這便是高太醫的侄兒,也就是高素孃的堂兄,那位小高大夫了。
那小高大夫雖然沒有入得太醫院,但行止之間,卻很有兩分高太醫的風骨,哪怕明知這處府邸是何家,又聽得這些丫鬟僕『婦』皆喚謝鸞因為“夫人”,卻也沒有顯出半分異『色』來,不卑不亢的,倒果真與高太醫也好,還是高素娘也罷,都很是相像。
給謝鸞因把脈時,卻也只是沉凝不語。
只屋裡的人,都很是緊張,目光緊盯著他,他卻還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樣。
片刻後,才收了手,輕聲道,“滑脈如走珠,夫人這是喜脈無疑。”
屋內的氣氛,有些詭異。
蓮瀧和胭脂是早就熄了謝鸞因再懷孕生子的念頭的,而曲嬤嬤愣了片刻之後,卻是喜極而泣,已是開始感謝起了各路神靈。
謝鸞因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消化了這個訊息,抬眼望向小高大夫,“高大夫,我早前生產時,曾傷了身子,如今,這一胎,可有礙麼?”
聽她這一說,其他幾人也是憶起這一茬,紛紛又是調轉目光,緊張地望向小高大夫。
這小高大夫名為高路,被這一屋子的女人盯著,倒也還能持重端方,倒也果真是個能穩得住的『性』子。
“夫人生產時,確實傷過身子,但夫人自幼習武,身子比旁人要來得康健,後又有人仔細調理著,倒也補回了七八分。只夫人早前怕是舟車勞頓,是以,胎相略有些不穩,我開兩副安胎『藥』,夫人吃了,便也能穩住胎息。至於往後……這『婦』人生產,本就有諸多變數,我卻是不敢全然保證的。”
這些年,齊慎為了她的身子,一直是默默按著高素娘給的法子,算著日子,是以,才沒有出過差錯。
唯一一回失控,便也就是在那小鎮客棧中,哪裡料想,就這麼一次,居然就出了茬子。
不過……這茬子,確是個美好的意外。
謝鸞因一雙杏眼亮起了光,“如此,便要有勞高大夫多多費心了。胭脂,你隨高大夫去開『藥』。”
“是。”胭脂忙躬身作答,然後,將高路引了出去。
曲嬤嬤此時才湊上前來,輕聲道,“可要去信告知大人?”這麼大的喜事,大人若是知曉了,必然欣喜如狂吧?
謝鸞因卻是另一番想法,輕輕搖了搖頭,“這件事,暫且瞞著。”
如今他們齊府,暗地裡有多少眼睛盯著,且不說,這個訊息透出去,李雍會不會起別的心思,就是齊慎若是知道了,只怕就會先沉不住氣的。
現在這樣的緊要關頭,誰穩不住,就怕是要失了先機的。
“這件事,不只是要瞞住大人,除了你們幾個,其他的人,也是不能知曉的。能瞞多久,便瞞多久吧!回頭,問問高大夫,可有什麼法子,能減輕孕吐,還有些避忌,還要嬤嬤多費心。”
曲嬤嬤也不是那無知『婦』人,聽了謝鸞因這些話,略一思忖,便也明白了她的用意,自然是忙不迭應了。
“這個孩子……來得還真是有些不是時候。”謝鸞因輕嘆一聲,手輕輕撫著平坦的小腹,杏眼中卻閃爍著欣悅的光。
她又何嘗不是早已接受了這輩子,就只有壽哥兒這麼一個孩子的事實?就是壽哥兒,亦是得來不易,雖然,有一個壽哥兒,她便已是很知足了,但難免有些遺憾。
她是想跟齊慎兒孫滿堂的,何況,她知道,齊慎一直想要有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