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私底下便嘀咕著,這戰神,便是戰神,就算是從西北挪到了閩南,也還一樣戰力非凡,說不準,這位齊大人,還真就有本事徹底平了倭患,還福建,乃至沿海一個清平盛世呢?
到那時,他便真是大功之臣了,自然不好輕易得罪。
還有,齊家居然能夠白家聯姻,便說明他們定有什麼地方讓白家看重。
許多本地鄉紳都以白家馬首是瞻,就是看在白家面兒上,也得捧場。
另還有些抱著觀望態度的,也不會在此時就表明態度。
加之,還有不少雖然不能明說,卻是衝著齊慎來的。
總之,因著各種各樣的原因,今日,馬蹄巷子,那是賓客雲集。
謝鸞因自清早起來,剝開眼皮開始,就被李媽媽從被窩裡挖了起來,妝扮一新後,草草用了早膳,便開始忙起。
從頭一個客人登門,到現在,腳底板痛了不說,就是臉都有些笑僵了。
好在,她身邊的人都是乖覺的,又得了齊慎的吩咐,一切以她為重。
尋了個機會,便將她藏進別處悄悄歇上一會兒,端茶倒水,捶肩捏腿,伺候得那叫一個周到。
謝鸞因躺在貴妃椅上,輕輕吁了一口氣,就著紅豆的手,喝了一口高素娘特意為她調製的藥茶,她才在流螢的輕揉下,閉上眼假寐。
雖然是閉著眼,卻哪裡能閒住?
不過片刻,她便又張口問道,“今日來的客人委實有些多,咱們備的東西可還夠麼?”
“回夫人的話,您一早便料想過可能會有今日的盛況,是以,計劃時,便放得比較寬,我們是按著六十席來準備的,另外,又另多備了八席以備不時之需。方才來報,放出的席口已是差不多坐滿了,不過,陸續還有人來,老奴已是交代他們,將備用的八席也一併放出來,目前來看,暫且還是夠的,只是,倘若再有人來,怕是就不好辦了。”
李媽媽是謝鸞因親命的內管家,外管家則是富春,今日的事,便是全權交由他二人操辦,是以,李媽媽再是清楚不過。
謝鸞因聽罷,哪裡還歇得下去,驟然將眼睜開,略一沉吟後便道,“這樣,讓富春安排幾個妥帖的小子,立刻往福滿樓去一趟,去訂上十桌上好的席面,讓他們送過府來,回頭,從我這兒拿條子往賬房去支錢。”
賀客多,乃是好事。
不管是衝著誰的面子,又是為誰而來,總之,不能失了齊家的體面。
李媽媽也知道茲事體大,連忙領命而去。
謝鸞因輕籲一口氣,又喝了兩口茶,也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留著望風的胭脂又是快步而來,又有客人到,還得謝鸞因親自去接待著。
畢竟,誰讓這是她齊家的喜事,而她是當家主母呢?她不擔著,誰擔著?
謝鸞因嘆息一聲,理了理妝容,抖擻抖擻精神,又再度,扯開笑容,儀態萬千地奔赴她的戰場。
這一日,當真是忙得腳不沾地。
等到送完客,謝鸞因真是巴不得立時便能躺下。
她也確實是躺下了。
一回到自己房裡,衣服釵環都來不及換,便是全然不顧形象地直接倒在了矮榻之上。
流螢一邊上前,輕手輕腳幫她卸著釵環,一邊輕聲笑道,“今日這陣仗,都快趕上那時夫人大婚時了,咱們家二奶奶真是好福氣。”
謝鸞因連眼也不樂意睜了,由著流螢伺候她,“我卻比我大婚時還要累。”
“已是累過了,歇歇便好了。”流螢寬慰道。
謝鸞因亦是點了點頭,想想白綺羅進門後,她就可以多個幫手,將手裡的中饋之權交出去,她就可以真正輕鬆了,今日的辛苦,不過是為了往後的清閒,雖然累了些,但是划算啊!
“夫人!這些禮單老奴已是整理好了,就讓他們搬到你書桌上,你明日起來時好清點。”正在這時,李媽媽卻是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小丫頭,手裡都是捧著厚厚一疊,直堆至鼻尖的禮單。
謝鸞因一個激靈,陡然從矮榻上彈坐起來。
瞪大著眼望向李媽媽和她身後那厚厚的禮單,總覺得那兩堆禮單好似頃刻間好似化成了兩座五指山,朝她壓了過來。
“乳孃,你饒了我吧!”謝鸞因哀嚎。
“這些已是篩檢過的了,尋常的物件兒,老奴自會替夫人分擔。只是這些,怕是都得夫人親自確認才好。”李媽媽哪裡能不知道她,卻也是沒有辦法。
“夫人今日好好歇息,這些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