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錯。”謝鸞因含糊地應了一聲。
李媽媽心有慼慼焉,“我也覺得,要不……一樣裁一身兒?你也許久未曾給大人親手做過衣裳了,既是動了手,便索『性』多做兩件兒?”李媽媽說著,便是不錯眼地盯著謝鸞因,好像盯得緊些,她便能應得容易些一般。
謝鸞因還真應下了,“那便依『乳』孃的,兩個都要。”
李媽媽喜滋滋的“欸”了一聲,便抱了布料到一邊去比劃。
謝鸞因則招了胭脂過來,低聲吩咐道,“你去回事處問問,可有北地來的信。”
遼東的戰事已經結束差不多半年了,徐子亨怎麼也該騰出手來了,可到現在,她也沒有收到來自於他的半點兒訊息。
胭脂領命而去,等到回來時,帶來的訊息卻讓謝鸞因的眉緊緊皺了起來。
“沒有?一封也沒有?”謝鸞因皺眉,語調有些幽沉地問道。
“是。”胭脂應道,“為了以防萬一,奴婢很仔細地問過了,確實是沒有。”
謝鸞因半晌沒有說話,只是沉斂著眸『色』,不知在想些什麼,目光有些幽沉,良久之後,她才輕輕一揮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將手裡剛剛裁剪好的布料輕輕扔在一邊,忽明忽滅的燭火映得她眉眼亦是有些飄忽。
這一日,齊慎難得的回來得早,見到邊上的針線籃子裡,隨意擱著的還未完工的衣裳,眼眸便是一柔,嘴角忍不住牽起兩絲笑意。
他們這樣的人家,自然用不著事事都讓謝鸞因親力親為,再加上,他也捨不得她累著,只是,每每見著她花心思給他親手做些什麼東西,哪怕是一雙襪子,或是別的什麼,他心裡也是忍不住泛起歡喜來。
他進門時,謝鸞因這裡便得了通報,看了看時辰,便匆匆放下針線活兒,去了廚房。
親自洗手作羹湯,給他做了幾個他喜歡的小菜。
他現下,愈發的忙。雖然每日不管多忙,都會回家睡,可大多是夜深的時候了,如同現在這般,回家用晚膳的日子,倒是少了。
等到壽哥兒下學回來,一家三口坐了,吃了一頓極是簡單,卻溫馨的飯。
吃罷了飯,齊慎考校起壽哥兒的功課來,壽哥兒還答得不錯,齊慎便心情好得很,與壽哥兒又下起了棋來。
謝鸞因在邊上看著,一會兒給他們剝個橘子,一會兒剝個花生的,等到他們玩兒了兩盤,壽哥兒就寢的時間到了。
他規規矩矩給父母行過禮,便跟著『乳』娘走了。
謝鸞因望著兒子的背影,說不清心中是驕傲,還是失落,“他倒是隨你,自幼便是這般少年老成的樣子。”
“你幼時很是調皮麼?”齊慎挑眉反問她。
謝鸞因咳咳了兩聲,“我一直都挺調皮的,不是嗎?”
齊慎黑眸一眯,抬起手,拍了拍她的頭。
謝鸞因抬頭,望著他和煦的雙眸,杏眼深處卻是極快地掠過一抹暗影,似有一瞬的猶豫,最後卻還是道,“如今,咱們在江南也算是徹底安定下來了,你看……要不要將曲嬤嬤,還有蓮瀧她們,悄悄接過來?”
雖然那只是下人,可是,曲嬤嬤對他,相當於是半個母親,而蓮瀧,亦是得她看重,若是他有什麼打算,正是該先將她們接來才是。
齊慎的手,本是放在齊慎頭頂,輕輕抓著她柔軟的髮絲,聽著謝鸞因這一問,那手卻是頓了頓,才沉聲道,“暫且不用。”
謝鸞因一直望著他,自然瞧見了他眼中褪去的笑意,“可是……”
“放心吧!她們不會有危險的。”
謝鸞因猶豫了片刻,終究是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了。
齊慎卻是突然抽了手,“我才想起,還有些事兒要做,你先歇著,莫要等我。”說罷,便已是快步而去。
謝鸞因望著他的背影,一雙杏眼,卻是緩緩沉黯下來。
一連幾日,謝鸞因的作息都是一切如常。
直到過了十來日,謝鸞因卻在齊慎離家後不久,帶著胭脂她們,徑自出了垂花門,往外書房而來。
“夫人。”齊慎的外書房,自然是閒人勿進,謝鸞因也甚少來,守在書房的人,見得謝鸞因,都是嚇了一跳,連忙躬身行禮。
“嗯。”謝鸞因淡淡應了一聲,便是舉步,欲越過他們上臺階去。
誰知,那兩人面面相覷片刻,卻沒有讓開的意思,反倒杵在那兒。
謝鸞因停了步子,皺眉望向他們。
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