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嫁進來這麼多年,可還沒有進去過一回。
這回,卻是為了什麼?
秦氏心頭惴惴,叫了沈苓,路上,本來想問問女兒,但卻有老太爺派來的人一直跟著,她尋不到機會,只得作罷。
而沈苓,手心裡,卻已是沁出了一掌的冷汗。
與秦氏的莫名不同,她卻是有些心虛的。
畢竟,她確實做了一些事。
進了外書房,其他人便是盡數退了出去,房內,只餘沈和興、沈鈞、秦氏並沈苓四人。
房門,在身後關上,那輕悄幾近無聲的關門聲,卻好似敲在沈苓心口上一般,讓她心口一緊。
倉皇抬頭間,便是撞上沈和興盯視著她的一雙幽深的雙眼,她心頭便是“咯噔”一聲,慌忙垂下眼去,再不敢看。
“苓姐兒……”沈和興卻是幽幽開了口,“跪下。”這兩個字卻是擲地有聲。
沈苓本就心虛著,聽罷,咬了咬牙,在父母有些異樣的目光中,終究是直挺挺跪下來。
“我問你,這些時日,外邊兒有些齊夫人的傳聞,與你有關無關?”
沈鈞早就知道,自然是沒有半分異『色』。
秦氏卻是臉『色』一變,轉頭驚望了沈苓一眼,正要開口為她辯解。
沈苓卻是挺直了背脊,咬牙道,“是!是我做的。”竟是承認了。
“苓姐兒!”秦氏驚叫,不敢置信地望著她。
沈和興點了點頭,“敢作敢當,還算得有點兒我沈家人的傲骨。只是,看你這樣子,似乎還有些不服氣?”
“自然不服氣,敢問祖父,苓姐兒錯在哪兒?”沈苓反而抬頭反問道,沈和興待兒孫們,自來要求嚴格,對女兒和孫女就要寬泛了許多,沈苓長這麼大,沈和興從未對她說過半句重話,即便如此,沈家的兒孫,無論男女,對沈和興都是敬畏不已,可她今日,卻敢反問沈和興。
秦氏簡直嚇傻了,自家女兒這是怎麼了?
“孫女就算是行事不地道了些,可也是那謝氏欺人太甚。何況......孫女讓人傳出去的話,可有半句造假的?她本就是出身不高,偏還嫉妒成『性』,這樣的女子,憑什麼還要我們大家都捧著她?遷就她?討好她?孫女就是不服。”
“孽障!你還不閉嘴?”沈和興還沒有說話,沈鈞卻是聽不下去了,厲聲斥責道,“那謝氏是出身不高,也確實容不得人,可那也是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當這麼多年,旁人就沒有動過歪心思麼?就算齊大人彼時的身份地位遠遠比不上如今,可他自從娶謝氏時,便已然是兵權在握的一方二品大員,多少人絞盡了腦汁想要給他塞女人,哪一個不是姿『色』過人?可齊大人卻從未收過一個。甚至是在外出徵時,也從未與別的女子有過半分的糾纏,你可想過,這是為什麼?”
“你也說了,謝氏出身不高,又沒有孃家作靠山,齊大人憑什麼要這般容忍她?”
沈鈞一席話說出來,越說,秦氏和沈苓母女二人的臉『色』便是愈加難看,只沈苓的神情間,還多了兩分恍惚之『色』。
“何況,因著你做的那些蠢事,齊大人都親自登門來了,話裡話外,皆是敲打。你做事之前,根本沒有想過要與任何人商量,也沒有想過會不會得罪了人,做事時,又不夠周全,連首尾都沒有處理乾淨,輕易便是落人口實。如今,齊大人只是暗中敲打,沒有直接興師問罪,那還是因著你祖父在他面前還有些薄面,他顧及著沈家,顧及著你兩個叔父,否則,我們沈家真要被你連累,這百年的清名,還要是不要?”沈鈞一一數落道,話亦是說得極重。
秦氏到這時,已是嚇得面無血『色』,尤其再看沈鈞的態度,更是嚇懵了。
沈鈞和她,就這麼一個女兒,沈家的嫡女,自來嬌貴。苓姐兒又自幼聰慧懂事,沈鈞對這個女兒也很是寵愛,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重話?
可見,事情真的很嚴重了。
秦氏六神無主,顧不得在公爹面前失儀,拉了沈鈞的衣袖,便是哭將起來,“老爺,現在可怎麼辦?那齊大人......齊大人不會將這事說出去吧?可不能讓他說出去了,若是他透了點兒風出去,咱們苓姐兒的名聲可就全完了。要不......要不,我去求求齊夫人。齊大人既然看重她,那隻要求了她應允,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吧?”
“你給我住嘴。凡事還有父親在呢,用得著你在這兒瞎鬧?”沈鈞皺眉,狠狠瞪了秦氏一眼。
“大兒媳『婦』兒,你也先別忙著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