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鸞不也正正是知道這一點,知道他會妥協,這才肆無忌憚麼?
就跟那時,她跟著他,一併到了大漠,一樣。
她算準了,他就是拿她沒辦法。
見他眸色一軟,謝鸞因便開懷了,展頤一笑,用手撐著案桌面,身子輕盈地一躍,便是直接撲進了他懷裡。
齊慎嚇了一跳,連忙將接住她,有些無奈地伸手夾了一下她的鼻尖,“真是胡鬧!若是摔了怎麼辦?”
“怎麼會摔?有你接著我嘛!”她雙手已是環上了他的後頸,抬起頭,一臉愛嬌地笑,語調理所當然得很。
這副任性的模樣,還真是他縱得。
偏偏,他卻氣不起來,反倒覺得愛得不行,湊過去,帶著兩絲狠勁,在她頰上用力啜了一口,一雙黑眸灼灼將她望定,“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如何從李雍那兒逃脫的了吧?坤一他們呢?不敢來見我麼?”
謝鸞因杏眼忽閃了兩下,“我逃都逃出來了,也安安全全到了你身邊,你還追問這些做什麼?至於坤一他們,哪裡敢真的違揹我?他們夾在中間也是為難罷了,總之,我連根兒頭髮絲兒都沒少,也是他們的功勞,你呀,還是從輕發落吧?”
齊慎望著她那副明顯避重就輕的模樣,卻是狐疑地蹙起眉來,望著她的眼中,多了兩分銳利,“這從輕發落的,怕是不只他們吧?你老實交代,你到底是怎麼逃出來的?”
謝鸞因一雙杏核眼骨碌碌轉著,突然,眼角餘光瞥見王帳門口有一道人影正在走近,那人影,還很是熟悉,一雙眼,登時便是亮了起來。
一邊從齊慎懷裡跳了出來,一邊脆生生,好不歡喜地叫道,“二哥!”
來的人,可不就是謝瓚麼?
他沒有料到這王帳中,除了齊慎,還有別的人,更沒有想到,迎頭便聽得一聲再熟悉不過的“二哥”。
他被嚇得一怔,抬起頭,將喚他“二哥”的黃黑子定睛一看,眉頭登時便是狠皺了起來,“阿鸞?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將她送走了嗎?”後面那一句是對齊慎的,帶著明顯質問的意味。
齊慎輕挑了一下眉,沒有應聲,你自個兒的妹妹,你自己還不清楚嗎?
謝鸞因也皺眉看著他,“二哥,你怎麼弄的臉上這麼一道傷?這媳婦兒還沒有娶,就先破相了?”
謝鸞因與謝瓚自從虎賁營一別之後,細算起來,已是許久未見,問題是,她可是半點兒沒有聽她二哥臉上有這麼一道傷啊!
想到這兒,她杏眼一眯,銳利了許多,瞪了謝瓚一眼,再瞥了齊慎一記,這兩個,都是報喜不報憂的。
謝瓚被瞪得有些心虛,咳咳了兩聲,又覺得面子有些抹不開,瞪了眼,粗聲道,“這麼一點兒傷有什麼?堂堂男兒,又不靠臉吃飯。倒是你,一個女孩兒家,不知道戰場兇險麼?居然不要命地湊過來?你若是有個好歹,我可沒法向泉下的父母交代。”
他瞪眼,謝鸞因卻也不怕他,“二哥自己還不是一樣盡往危險裡湊?二哥可還沒有為謝家傳宗接代呢,若是不好好保重自己,往後一樣無言見父母祖宗。”
“我?我如何一樣?我們謝家的男兒,生來就是要浴血沙場的,父親母親都清楚著呢。再了,咱們家已是有了曄兒,那便已是有後了,怕什麼?”
“那我也是不一樣,我如今可是齊家人,不姓謝了。”謝鸞因將雙手背在身後,輕輕聳了聳肩,一臉無賴的樣子。
謝瓚氣得沒了言語,伸出手指,抖顫著指了半,好半晌,才擠出一句話,卻是對著齊慎道,“你不管管?”
齊慎挑了挑眉,還真管不了。
謝瓚恨鐵不成鋼瞪他一眼,反倒是謝鸞因有了人撐腰一般,更有底氣地衝著謝瓚笑著擠了擠眼睛。
謝瓚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末了,一揮手道,“罷了,左右你已經是齊家人,我也是管不得了。好在,要禍害,你也是禍害齊家。”
著,哼了一聲,轉頭就要走,走到半路卻又回頭對齊慎道,“將阿鸞安置好了,你便過來,我們還得商議一番後面的事情。”
目光裡好似別有深意一般,如今,要商議的可不只是後面的行軍路線和戰事鋪排。
看見謝瓚大步而去,齊慎無奈地瞪了謝鸞因一眼,“舅兄這一關可不好過。”
“放心吧!我是你齊家的人,我二哥他……管不著。”謝鸞因笑眯眯撲進他懷裡。
齊慎眼中卻尚有陰翳,將她的手一箍,目光將她牢牢鎖住道,“你方才可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