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鸞因無奈嘆一聲,就知道沒有這麼好的事。
“我能幫什麼齊大人儘管開口。”
“也沒什麼了不得的。只是我恰恰聽說,文恩侯夫人與柳太太很是說得來。”
原來如此。
謝鸞因杏眼忽閃,“可是……我現在若是直接上文恩侯府上拜訪……”豈不是落人口實,若是被人發覺之前定國公府翻案之事,都是文恩侯府與齊慎暗箱『操』作,怕是會麻煩吧?
何況,進京這麼久,徐子亨都沒有來貓眼兒衚衕拜訪過,應該是齊慎和徐子亨達成了共識,不想讓旁人察覺他們之間有所交集。
“這個沒什麼,總會有機會的。”齊慎淡笑道,“此事不急,等看看宮裡的反應再說。”他總得先搞清楚永成帝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再說。
謝鸞因心頭一動,明白他的顧慮,亦是跟著點了點頭。
又走了一條半街,齊慎覺得酒氣和食都散得差不多了,這才招手讓一直跟在後面不遠的馬車上前來,親自扶著謝鸞因上了馬車,趁著夜『色』降臨之前,往貓眼兒衚衕而去。
等回到貓眼兒衚衕時,夜『色』已濃,夜風帶著涼意襲來,謝鸞因身上披著厚實的斗篷,手被齊慎寬厚的手掌溫暖著,她半點兒沒覺得冷。
兩人時不時說兩句話,一路牽著手進了府門。
“大人。”彭威一早便被齊慎派了出去,此時既然守在門邊,必然是有要事要回。
謝鸞因將手抽回,“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個兒先回房了。”
“早些睡,不必等我。”齊慎如常地交代了一句,見著謝鸞因點了頭,轉身朝正院方向而去,他這才轉身往外書房走。
上房中,亮著溫暖的燭光,輕輕揮退打簾的小丫頭,邁步進到門內時,一股淡淡的『藥』味兒縈入鼻端,謝鸞因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心,才若無其事地進了門。
“這麼晚了,嬤嬤怎麼在這裡?”
外間的花廳裡,曲嬤嬤果然已經候著了,謝鸞因的目光不用特意尋找,一眼便瞧見了她身旁那個小丫頭手邊的矮几上,放著的湯盅,熟悉的『藥』味兒,便是從那盅內傳出的。
聽見動靜,曲嬤嬤站起身來,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夫人總算是回來了。”
“嬤嬤有事?”謝鸞因一臉的疑『惑』。
“還能有什麼事?今日,夫人回來得比往日都要晚些,那『藥』可才喝了一次,再晚,老奴也得等著夫人回來將『藥』喝了才行。好在夫人回來得還算得及時,這『藥』湯還溫著,否則,只怕就要再熱一次了。”曲嬤嬤一邊說著,一邊已是回身,親自將那湯盅端起來,捧到了謝鸞因的跟前。
前幾日,謝鸞因都很是配合,曲嬤嬤本以為她會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二話不說端過湯盅便咕嚕嚕喝下去,誰知,這回,卻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謝鸞因半垂著眼,好似望著那湯盅出了神,卻是半晌沒有伸手去接,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曲嬤嬤蹙了蹙眉,“夫人?”
謝鸞因終於抬起眼來,可一雙杏眼卻是淡淡,“嬤嬤,我今日累得很,加上晚膳用了不少,實在是喝不下了,嬤嬤還是將『藥』放下,我待會兒再讓人熱了喝吧!”
說著,謝鸞因目光往後一瞥,流螢會意地上前,伸手要將燉盅從曲嬤嬤手上接過。
此時,曲嬤嬤卻是皺了皺鼻子,“夫人喝酒了?”淡淡的酒味縈入鼻端,算不得多濃,可曲嬤嬤話語裡,卻明顯的有不悅的意味。
謝鸞因跟著眉心一顰,淡淡哼道,“方才略飲了兩杯,大人也在……”
“夫人怎麼能飲酒呢?夫人該知道吃『藥』的禁忌才是,老奴沒有特意提醒,是想著夫人應該清楚,你既然正在喝『藥』,那不飲酒,這是再起碼不過的了吧?老奴之前看夫人挺配合,還以為夫人是真為大爺著想,與老奴一般想著早日調養好了身體,好為大爺開枝散葉,如今看來,夫人之前,只怕都是敷衍老奴的。”曲嬤嬤臉『色』很是難看。
謝鸞因的臉『色』也不好,也不知是今日果真累了,還是酒氣有些上了頭,她對這一切,厭倦至極,抬手『揉』了『揉』痠痛的額角,不願再將就和委屈,“是不是隻有我一天乖乖地將這『藥』了,我才算得是為齊慎著想?在嬤嬤眼中,我到底是什麼?是齊慎明媒正娶的妻子,還是隻是一個為他延續香火的工具?若是我不繼續喝『藥』,或是我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替齊慎生下一個孩子,嬤嬤是不是就要慫恿著齊慎娶個幾房小妾,或者乾脆停妻另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