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要過來!”突然之間,一聲淒厲的尖叫驟然劃破了這慘烈血腥的夜。
眾人皆是一陣激靈,待得反應過來之後,便是紛紛拔步朝著聲源處快步而去。
還有幸存者?
只是等到到了那裡,瞧清楚那情形時,眾人卻都是一瞬沉默。
而後,男人們都有志一同地背過身去,只有謝鸞因愣了愣之後,一邊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一邊小心翼翼地靠過去。
“別過來!不要過來!”地上,那是個渾身的衣服都被撕得破爛,衣不蔽體的姑娘,凌亂的髮絲間,一雙眼睛恍若受傷瀕臨絕望的小獸,看著一切的人與物,都充滿了防備。
一邊嘶聲叫嚷著,一邊拼命縮著身子往後退。
行動間,謝鸞因已是瞥見那些裸露出來的肌膚之上,傷痕累累,有抓傷,有咬傷……這樣的情形,不用多想,也能明白個大概。
謝鸞因瞳孔縮了縮,終是吞嚥了一下口水,湊上前道,“姑娘,姑娘,你別怕。我們不是壞人……”
這些話,謝鸞因自己都覺得乾澀,偏生,除了這些,她卻想不出自己還能說些什麼,還能怎麼說。
許是因為是女人的聲音,讓那個姑娘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偏著頭,一雙眼睛裡好似有些困惑。
謝鸞因悄悄鬆了口氣,緩緩靠了過去。
見那姑娘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她也不敢掉以輕心,在她面前緩緩蹲了下來,慢慢朝她伸出手去。
誰知,那姑娘卻突然張口,便是咬在了謝鸞因伸去的手上。
阿鸞?!
齊慎一直以眼角餘光瞄著這裡的動靜,見狀,瞳孔一縮,便要邁步而來。
謝鸞因卻已抬起另外一手,輕打了個手勢,齊慎沒法,只得生生忍住了衝上前去的步子。
謝鸞因忍著手上的痛,另外一隻手,則遲疑地撫上了那姑娘凌亂的發,她眼中似閃過一些什麼,口下用勁,謝鸞因疼得眉心一攢,卻是生生忍住,穩了穩語氣,輕輕撫了撫她的鬢髮,輕聲道,“別怕!過去了,都過去了……”
輕撫,一下,再一下。
終於,她感覺到那姑娘僵了僵之後,緩緩鬆了牙勁,一點一點的松,直到最後,她終於放開了謝鸞因那隻已是嵌著兩排深深的牙印,滲出血跡來的手。
呆呆地過了片刻之後,倏然,便是哭了起來。
謝鸞因心頭一澀,抖落開手裡的披風將那姑娘哭得瑟瑟發抖的身子裹住,像安撫孩子一般將她攬在懷裡,拍著她的背,一下,再一下。
那姑娘,總算是被安撫了下來。
“你們這些雜碎。”一聲暴喝,彭威似是忍到了極致,回過神,便是衝著那個領路的倭寇用力踹了一腳。
那倭寇被踹倒之後,彭威還覺得不解氣一般,又衝上前,便是衝著那個倭寇一陣猛踹。
那個倭寇猝不及防被暴打,根本無力反抗,只得抱緊了頭,勉強護住要害。
起先,沒有人攔,直到齊慎一瞥,淡聲道,“別鬧出人命來。”
才有人上前,七手八腳將彭威攔住。
謝鸞因趁隙看過去時,卻也瞧見那人被揍得滿臉是血,翻著白眼,去了半條命的樣子。
再看彭威,一雙眼暴突赤紅,咬著牙,青筋遍佈,被兩個人緊緊抱住,還在渾身顫抖的模樣,不由皺了皺眉。
彭威、嚴睿還有齊永三個,是一早便跟在齊慎身邊的。
只三個人,卻各有所長,這性子,自然也不盡相同。
齊永年歲最輕,又是做的貼身小廝,有些碎嘴,心思最是活絡,身手不如另外兩人,心性還像個小孩子。
而嚴睿,是三人中,身手最好的,雖睿智,卻並不頑固,懂得變通。能力不凡,也最得齊慎信重。
自從齊慎派他與葉景軒一道掌管那隻商隊,為齊慎後備錢糧之後,謝鸞因便甚少見到他。
見得最多的,反倒是這個彭威。
比起那兩人,彭威很是低調,性子又是沉穩,往日裡,便只如一道沉默的影子一般。
可是今日……這般的狂躁易怒,無了慣常的穩重,與平日裡的他,簡直是大相徑庭。
實在是有些奇怪。
只是,此時此地,謝鸞因也沒法多想。
那姑娘根本不敢靠近那些男人,她又渾身是傷,謝鸞因只得將她半攙半抱,慢慢朝著來時路而去。
齊慎見狀,眉心皺得死緊,偏生,卻不敢隨意去插手,讓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