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時,他們已經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那位新東家的出現,卻更像是窮困潦倒之下的佛祖顯靈。
之後,他們終於擺脫了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窘境,跟著新東家派來接他們的一隊人馬,往北而去。
父親只隱約告訴過他們,是一位大人要請他做事,至於是什麼人,什麼事,卻是再不肯了。
因而,在少了活下去的憂慮之後,她與母親和兄長,便又開始對未來忐忑起來。
直到今日,進了西安城。從進了陝西境內,所見便全與外邊兒的人間煉獄截然不同。
這裡的莊稼,都長得喜人,饒臉上,都帶著笑容,處處充滿著生活的希望。
進了西安城,馬車又載著他們,直接到了這座一看,便是富貴人家的宅子前。
父兄被請去了外院,而她和母親,則被迎到內院,來拜訪這所宅子的夫人。
之後的事情,於許瑩而言,便好似一場夢,一場美好到她不願醒來的夢。只是,這夢裡,卻又帶著一絲不確定,這一切,是真的嗎?
他們真的不用再居無定所,可以安定下來?可以住在這一看便會溫暖舒心的院子裡?
而且,那位夫人,待她們,竟是這般的和善?
許瑩真的是不由得,滿心忐忑,卻又控制不住的期盼。
母女二人在屋子裡四處轉著,越看越是歡喜,只卻不敢輕易將箱籠開啟。
其實來慚愧,他們從家鄉逃出來時,就連銀兩也沒剩兩個了,哪裡還有什麼東西?箱籠裡的隨身物件,都是來自護送他們的那位齊大哥所贈。來,也就是這所宅子主饒饋贈,哪裡就是真正屬於他們?
等到許臻父子二人回來時,母女二人便是忙迎上前去。
聽了此間夫人對她們甚是禮遇,許臻的表情也是欣慰,只是,在面對妻女期盼的眼神時,他卻還是語帶保留,“這件事,還是等我見過齊大人再吧!究竟如何,還要面見過後,才能決定。不過,暫且住下,倒是無礙的。”
這話,倒是意料之中,反倒更比一口篤定,讓許太太和許瑩她們心安了許多,歡喜地地去收拾箱籠不提。
不一會兒,便有人送了豐盛的晚膳來,許臻見家人們歡喜的樣子,心裡頭也是高興,暗下決心,若是這齊大人不是太過離譜,那他,都會抓住這個機會,用自己的能力,給家人以安穩和飽足。
謝鸞因回了主院,實在,連著趕了幾日的路,她也是渾身疲乏,交代了蓮瀧,讓她著下面的人好生『操』辦明日的宴席,她便進了淨房。
淨房裡早已備好了熱水,她舒舒服服泡了個熱水澡,登時覺得渾身的疲乏去了大半。
神清氣爽從淨房裡出來,頭髮還在滴著水,她一邊用乾布巾擦著頭髮,一邊四處看著,疑『惑』地嘟囔道,“流螢這丫頭跑哪兒去了?”
好在,這氣,也用不著非要將頭髮絞乾,既然流螢不在,謝鸞因索『性』由著頭髮披散在肩上,坐在圈椅上,將頭一仰,將頭髮晾在椅背上,便是閉上有些酸澀的眼睛。
正在這時,卻是有一雙手,幫她絞起了頭髮,不時還用指腹輕輕按摩著她的頭皮。
只是,這動作卻委實有些生疏,又被扯疼了頭皮時,謝鸞因終於是覺得有些不對了,流螢自從被蓮瀧集訓過後,已是再未出現過絞頭髮將她扯疼的狀況了。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來,混沌的意識回籠時,她的嗅覺好似也一併回來了,熟悉的松柏香襲入鼻賭剎那,她一怔,倏然驚抬雙目。
本以為是她一時被思念恍惚了心神,所以,出現了幻覺,卻沒有想到,抬起的杏眼不期然撞進一雙帶笑的黑眸中,她這才反應過來,這哪裡是幻覺,分明是她太累了,竟是遲鈍成了這樣。
“雖然氣熱了,可也不能由頭髮溼著,若是著了涼,往後頭疼有你受的。”齊慎低聲道,語調裡,略有些責備,卻見謝鸞因好似愣了一般,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眨也不眨,齊慎不由一愣,“你怎麼了?”難不成,瞧見他不高興?
下一刻,謝鸞因眨眨眼,醒過神來,卻是驀地,便是一個反身,撲進了他懷裡,“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居然也沒有事先一聲?”
感覺到她的熱情,還有毫不掩飾的歡喜,齊慎一愣後,心下一暖,也是摟緊了她,為方才一瞬間的患得患失感到好笑,她這哪裡是不高興?分明是高興傻了。
“走得急,便沒有來信,後來便想著給你一個驚喜也不錯啊!”
謝鸞因從他頸旁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