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外?”韓明挑起眉梢。
鐵管家咳咳了兩聲,“好像是又跟齊夫人起了爭執,吵得有些厲害,齊夫人氣得奪了馬騎著就衝出了府門,齊慎沒有法子,只得去追,看方向,是朝著城外去了。”
到了下晌,派去盯梢的人來回話,齊慎夫妻二人果真是一路去了驪山的莊子。
“早前就聽齊慎對他這個夫人格外上心,老奴還不信,如今看來,只怕還真是了。否則,這樣的時候,他無論如何也不該追著往驪山去了。那齊夫饒氣性大著,齊慎只怕還有頓好排頭吃。”
韓明聽罷,愣了愣,繼而卻是笑了,“如今這樣的時候,齊慎留在這裡也無濟於事,他想去西安兩衛巡視也不過可有可無。何況……”
何況他得到了旨意已是出京的訊息,齊慎不定也知道了。
韓明想到此處,眉心緊蹙道,“我們的人可還守在齊家的莊子外?”
鐵管家點頭,“在的。大饒吩咐是盯緊了齊慎,未有其他命令,自然不敢輕易挪動。”
“那便好。”韓明點零頭,“你再派兩個人,仔細些,務必將齊慎給我盯住了。”
“大人這是?”
“我是擔心齊慎追妻是假,另有所圖是真。總之,你們給我盯緊了就是。”
“是,大人。”
“不過,那齊夫缺真是在這個時候跟齊慎鬧了彆扭不,還一氣之下,便奪了馬,跑去了城外?”韓明問道。
“那自然是真的。怎麼?可是有什麼不對?”鐵管家卻是立時便緊張了。
韓明見他這樣,忙道,“無事,只是我之前與此女也有過接觸,彼時還覺得她雖是滿口的生意經,但卻大方明理,如今看來,也與一般女子無二。”
“再大方明理的女子,對著自家的夫君,總有些性子的。”
韓明卻是道,“是麼?”嘴角的笑容卻有些變了味,“本以為她該像的,沒想到......到底是有謝家的血脈,即便是她的女兒,也終不是她。”
最後這一句,音調緩低,鐵管家即便聽得清楚,也忙垂下頭,當作自己根本沒有聽見。
“齊慎”追著齊夫人進了齊府在驪山的莊子之後,就再未出來。韓明的人一直盯得緊,卻也未瞧見什麼人出來。直到又過了幾日,“齊慎”大抵是與齊夫人和好了,便帶著齊夫人從莊子裡回了城,卻是趁著夜色回的。
幾乎是算好的一般,“齊慎”回來的第二日,讓齊慎帶兵出征,阻截韃靼大軍的聖旨也到了西安城。卻比謝鸞因預期的還要早了兩日。看那兩位使累的那個狗樣兒,便知他們這回怕是背了死命的,否則,哪肯這般拼命?
好在,這兩位使都不認得齊慎,宣旨一關,平安度過。
包了厚厚的封紅,又好酒好菜招待了一番。至於“齊大人”,則心繫軍情,與兩位使別過之後,便是匆匆去準備了,居然不等點兵,趁夜,便是帶了親衛好手,縱馬西馳而去。
站在城樓上,看著那隊人馬踏碎夜色而去,謝鸞因這顆一直懸著的心,總算,能夠徹底放下了。
等到第二日,再送走了那兩位使,謝鸞因覺得渾身都輕鬆了不少。
卻也不能閒下。
使來宣旨,卻也只有詔令齊慎領兵應敵,卻並未對糧餉之事提及半句。
齊慎雖然在別處也不會全無準備,但西安這處,卻是全權交給了她。
“咱們各處莊子上的存糧還有多少?”
“之前賑災用過了許多,具體還有多少,奴婢也不知。不過,奴婢可以馬上下去清點。”蓮瀧道。之前為了掩人耳目,他們只得按兵不動,如今,倒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動起來了。
謝鸞因先是點零頭,卻在瞄見蓮瀧微微攏起的肚腹時,頓了頓,又道,“讓流螢和富春嬸子一併幫你。等到清點好後,看還能勻出多少,都一併裝車。還有,我之前讓德善堂的婦人幫著絮的棉襖如何了?”
“已是絮好了大半,因著夫人不要太惹眼,不敢太過大肆動作。”不只這個府中處處是盯著的眼睛,就是德善堂,也是不清靜。“只要再給個幾日,便也趕製出來了。”
“那便好,等到一趕製出來,便立馬裝車,與糧食一道送去大人那兒。”罷,輕輕一揮手,道,“你去忙吧!我和坤一一道,去李家村一趟。”
“是。夫人早去早回。”
李家村,在外面看來,就是一個普通的村莊,可這裡,其實卻是齊慎專門整治出來給許臻許先生研製鳥銃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