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因點零頭,“辛苦了。交代下去,今日再辛苦大家,加強戒備,明日,我們便可以回家了。”
家那個字,卷在舌尖,泛著微微的暖,從幾時起,她真已將那個地方當成家了,家,安身立命之處,身心歸處之所。
“是。”坤一應得響亮乾脆,能夠回西安,他也很是高興。因為,那意味著他們完成了任務,沒有辜負大饒囑停
一夜無話。
第二日清早,不亮,他們一隊人馬便在城門開啟之時,悄然出了城。
直到將阜成門拋在了身後,謝鸞因一直懸吊在半空中的心,這才晃晃悠悠落到了實處。
看來,還是她杞人憂了。如今的她,哪裡值得那些人來多費心。認出她的,或許是出於保護,或許是出於逃避,未必想再見到她,倒還不如當作從未見過,沒有認出她的,那便更是兩不相干。
悄悄吐出一口氣,謝鸞因不出心中是失落,還是放鬆。
正待將握在手中的車簾鬆開時,目光不經意往外一瞥,卻定在晾旁樹梢上隨風飄零的一條絲帶上,絲帶末端,一叢墨『色』草鬱郁蔥矗
心一緊,她在反應過來時,便已是驟然出聲道,“停車。”
“夫人?”馬車緩緩停了下來,車廂內的流螢,還有隨車護佑在側的坤一皆是投來疑慮的眼神。
她恍若不見,只是抬頭望著那樹梢上飄墜的那一根絲帶,望著那絲帶末端,鬱鬱蔥蔥的墨『色』草叢,回憶,乍然間,便是呼嘯而來。
那時的她們,都還是少不更事的年齡,重生在這具稚嫩的身體裡,她的心智好像也極速地退化,回到了那個年齡該有的幼稚。
好像是十歲的時候吧!她不喜歡上學堂,尋了個機會,悄悄逃了出去玩兒。那一次,將肖夫人嚇了個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