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驚動了不少人,滿京城的找她。
她藏得太好,找了整整一日,也沒能找到,沒有人敢,但心裡都暗自猜測,她是丟了,或是死了。
等到她玩兒夠了,自己出來時,被氣急聊肖夫人親自拿著鞭子好好伺候了她一回。
本就是將門之家,肖夫人又是氣急聊,將她打了個夠嗆,屁股腫得老高不,被抬回屋裡,李媽媽邊哭邊給她清洗傷口上『藥』時,她就已經『迷』『迷』糊糊地昏睡了過去。
等到她再醒過來時,屋內的光線已是有些昏暗,那個時候的曹芊芊就坐在她床頭哭得紅了眼睛,紅了鼻子,滿臉的淚痕,好醜。
曹芊芊脾氣很好,那一回,卻是發了脾氣,將她罵了一頓,最後,還是她認了錯,發了誓,往後就算要離家出走也不能瞞她之後,她才消停。
她們約定,若是要約見,又不想旁人知道的時候,便在樹梢上掛上絲帶,告訴對方。曹芊芊的標記是墨草,而謝鸞因的,是桂花。
坤一順著謝鸞因的目光,也是瞧見了那樹梢上掛著的絲帶,他皺了皺眉,扭頭往其他方向逡巡而去,倒果真又在不遠處瞧見了一條同樣的絲帶。所以,這絲帶,傳遞的是某種資訊,還有引路的意思?
“夫人?”輕喚了一聲,這回,卻有徵詢的意思。
謝鸞因的思緒從回憶中抽離出來,低垂下杏眼,頃刻間,眼中已是閃過種種思慮,最終,緩緩沉定下來,“無妨。乃是一個故人約見我,等一下,你送我過去一見就是。”
“夫人!”這一聲裡,卻明顯帶了幾分不贊同,“當心有詐!”他們已經要走了,何況,從出了西安城,一直都是隱藏身份,掩人耳目,如何會在這時,冒出一個故人來?還是這樣的約見方式?坤一怎麼想,都覺得不妥。
謝鸞因卻很是堅持,“待會兒你送我過去,其他人,原地待命就是。”當然也可能有詐,只是,有些事,哪怕明知不可為,還是得為之。有些人,得決絕,卻未必能夠割捨。也許,缺少的,是個可以割捨的理由,或許,真到了做個了結的時候,真正的了結。
沿著那絲帶的指引,坤一駕著馬車,緩緩往山上而去。
謝鸞因挑開車簾,望著這陌生而熟悉的山路,本來還有些躁動的心,緩緩沉靜下來。
馬車停在了寺門前,空靈的鐘聲響起,在山間『蕩』起梵音,剎那間,便似遠了紅塵。
謝鸞因緩緩自車上下來,抬頭望著寺門上,大相國寺幾個古樸墨字,低聲道,“你在此處等我。”話落,便是徑自進了寺門。
寺門前,有人候著,為她引路。她輕點了一下頭,便隨著那人,往大雄寶殿的方向而去。
“阿彌陀佛,施主,經年不見,可還安好?”大雄寶殿門口,一個和尚雙手合十,低聲道。
謝鸞因扭頭望了過去,眨眨眼,笑了,“原來是明遠師傅,是多年不見了,多謝掛記。”雖然,她還是略作了面容上的修飾,卻沒有想到,沒有瞞過從前有過些面緣的和尚眼睛。不過,此時,謝鸞因心中波瀾不驚,心靜如水,沒有半分惶然,大抵,出家饒眼睛,遠離了那些紅塵紛擾的遮蔽,要遠比他們這些常人要來得心明眼亮許多吧。
剎那間,謝鸞因生出兩分恍如隔世之福
這個地方,她從前也是常來的,最後一回來,也是明遠和尚為她引的路,只是,隔世經年,從前的沙彌,已是成了如今的大和尚,而她,和殿裡的人,也都早已不復當初的模樣。
明遠無意多談,又唸了一句佛偈,便轉身走了。
謝鸞因轉回視線,望著殿內,端跪在佛像之前的人,緩緩跨進殿鄭
一身綾羅綢緞,滿頭珠翠環繞,貴氣『逼』人,如今的曹芊芊,與她印象當中的,當真已是兩個模樣。就像她如今的樣子,為了方便,一身男子裝扮,不也是換了模樣麼?
聽到動靜,曹芊芊並未回過頭來,仍然雙手合十,虔誠地跪在佛像面前,閉目許願。
直到感覺到有人在她身畔的蒲團上跪了下來,她才輕蹙了一下眉心,輕聲打破了沉寂,“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昨日之事,不管你是為了什麼幫我......多謝!”謝鸞因語調淡淡,已是給出原因,她今日來,是因為昨日欠著的情。
曹芊芊緩緩睜開眼來,抬頭望著頭頂佛像,慈眉善目,寶相威嚴,“我們之間確實發生了太多事,早已物是人非,可不管如何,我都不希望你有事,這是真心的。昨日見到你,我嚇了一跳,你這麼大的膽子,既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