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妃哼了一聲,沒有話,正要舉步走,謝鸞因緊繃的心絃微微一鬆,只要她們走過,這件事,便算過去了。
“慢著!”就在這時,卻是有人驟然喊道。
這聲音……謝鸞因無力地閉了閉眼,不是閔靜柔,又是誰?
這世間,果真是有墨菲定律的,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我怎麼瞧著你有些眼熟,你抬起頭來,讓我再瞧一瞧。”閔靜柔如今也是嫁作人『婦』了,只是,『性』子似乎沒有變多少,還是那麼的驕橫。
一邊著,她一邊已是走到了謝鸞因跟前。
謝鸞因望著眼前那晃動的湖綢十二幅湘裙裙襬,鬢角微微沁出冷汗來。
“怎麼了?沒有聽見我的話麼?我讓你將頭抬起來。”閔靜柔見她沒有動作,聲音裡,已是帶了兩分不耐,催促道。
若是抬起頭來,就算不能確定,以閔靜柔的『性』子,只怕也會立時嚷嚷起來,屆時,一切就都完了。
謝鸞因一時間心『亂』如麻。
她久沒有動作,引得旁人都紛紛狐疑地望了過來。
“瞿三『奶』『奶』!”一把笑嗓在這時輕輕柔柔地響了起來,緩緩走到了閔靜柔的身邊。
謝鸞因望著面前新添的那道白底繡藤蘿花的裙襬,一時間,心跳如擂鼓。
“瞿三『奶』『奶』該不會是故意在拖延時間,不讓我們去看那株玉翎管吧?”這把笑嗓的主人,自然是曹芊芊了,如今的豫王妃。
她的嗓音較記憶中,幾乎沒有半分的差別,只除了,那聲音裡的笑,多了些粉飾的味道。
“豫王妃是什麼意思?”從前的閔靜柔未必將破落戶曹芊芊放在眼裡,但如今,在曹芊芊面前,她卻是萬萬不敢造次的。
畢竟,撇開曹芊芊豫王妃的身份不談,就是如今的曹家,也不是她閔靜柔敢輕易得罪的。
因此,雖然不悅,她也只敢這般問道。
“什麼意思?”曹芊芊捂了嘴輕輕笑,“瞿三『奶』『奶』怕是等我們見了那株玉翎管,自己會沒臉兒吧?誰不知道,去歲宮宴時,瞿三『奶』『奶』曾對家中花匠讚不絕口,是那花匠有枯木逢春的本領,誇下海口,今年三月,便請我們過府賞牡丹麼?結果啊,別三月了,終於等到瞿三『奶』『奶』下的賞花帖子時,這滿京城誰家的牡丹沒有開?而且啊,瞿三『奶』『奶』家的牡丹,也不見得與其他家的有什麼不一樣的。瞿三『奶』『奶』怕是我們因著那株玉翎管,又想起那時的事來,自己沒臉,這才在這兒沒事兒找事兒吧。”
“你……你胡!”閔靜柔本就不是那能忍的,聽了曹芊芊這一席話,自然是忍不住了。但是,只這麼一句,看來……閔靜柔對於惹不起曹芊芊這事,已是深有覺悟了。
“不是麼?”曹芊芊淡笑著反問,話鋒卻極是犀利,“若非如此,瞿三『奶』『奶』又何苦在這裡為難一個皇嬸都不再追究的丫鬟呢?”
“你……”閔靜柔被『逼』問得啞口無言,一張臉上乍紅乍白的,就是比那調『色』盤也還要精彩紛呈。
“好了!一人都少兩句,你們這是人人都惦記上我那株玉翎管了不成?醜話可是先在前頭,看可以,誰我也不送啊!再討巧賣乖都沒用。”寧王妃笑呵呵道。
其他人自然又是附和著笑了一通,再邁開步子時,無人阻攔。
曹芊芊信步跟上,一直未曾往地上伏跪著的人看上一眼,倒是閔靜柔離開前,有些不甘地往那裡瞪了兩眼,才有些憤憤地走了。
等到她們終於走遠了,謝鸞因一直繃緊的心絃這才徹底鬆了下來,卻是雙膝一軟,倒在霖上。
“夫人。”坤一一直就在不遠處,見狀,連忙奔上前來。
謝鸞因被他喚得回過神來,搭住他的手臂,用力撐起身子,咬牙道,“咱們得快些回去。”
既然,此行的目的未能達成,又和曹芊芊她們打了照面,雖然最後,驚險度過,但謝鸞因無論怎麼想,心裡都有些不安。
“咱們回去以後立刻收拾,今日若是能出了京城,自是最好。”
坤一點零頭,夫人要走,他自是高興,也省得再提心吊膽了。
等到宴席過後,有人開始告辭時,謝鸞因和坤一他們這些一併混了進來的暗衛便趁『亂』跟著逃出了寧王府。
曹芊芊今日有些心力不繼,眼看著人走了大半,便也起身告辭。
誰知,剛走到馬車邊上,便被人叫住。
曹芊芊回頭望著閔靜柔,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