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嚴夫人一把拉過謝鸞因的手,緊緊握住,眼淚光閃爍,望著謝鸞因,激動得有些失態,弄得謝鸞因很是莫名,皺起眉,狐疑地望向齊慎,這是怎麼了?
“當年那個小姑娘......十六年前,大相國寺那個小姑娘,是你?”不等謝鸞因從齊慎那裡看出什麼,嚴夫人又問道,嗓音都發著顫。 .
十六年前?大相國寺?
有什麼東西,從腦海一閃而逝,她怔怔望著嚴夫人,半晌沒了反應。
“好了你,看把人嚇得。”嚴富海前來,扒拉開了嚴夫人緊拉著謝鸞因的手。
齊慎亦是靠了過來,抬手輕輕環住謝鸞因的肩頭,“對不住了嬸孃,那時,許是阿鸞年紀還太小了,她不太記得了。”
嚴夫人怔了怔,望著謝鸞因的神『色』,又變了變。
嚴富海沉默地將她抱住。
嚴夫人竟是低泣了起來。
唯有謝鸞因好似一個局外人,看著這一切,卻不知,懂還是不懂。
因為這一出,一場飯局,匆匆而散。
嚴夫人不知何處來的心傷,全沒了之前的爽利開朗,雖然沒再哭,卻是情緒低落,嚴富海見狀,便也索『性』告辭了。
齊慎和謝鸞因兩人將他們直送出了大門,眼看著馬車載著他們夫妻二人走遠,齊慎回頭,擁住謝鸞因肩頭,“回吧!”
謝鸞因乖順地由著他輕擁著進了大門,一路沉默著穿廊過院,直到抬頭望見了那株亭亭如蓋,覆蓋了半個院子的桂花樹,謝鸞因的腳步,猝然一頓。
“怎麼了?”齊慎怪地望向她。
“其實,在船時,我便常常做一個夢。其實,那也不是夢,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後來,我也斷斷續續地記起來一些,卻始終無法連貫起來,倒是方才,嚴夫人提起十六年前的大相國寺,反倒好似將我的腦子給劈開了,讓我終於,記起了一些事情。”謝鸞因語調平平向他坦言,說到此處,這才將目光從那棵桂花樹移開,轉而落到了齊慎臉。
後者緩緩鬆開了擁住她肩頭的手,亦是定定望著她,神『色』平靜,唯有往裡凹去的咬肌說明了他此時的心緒。
他居然......在緊張?
這個發現,不知為何,讓謝鸞因陡然有些想笑。
只是,卻真還笑不出來。
深吸一口氣,她低聲問道,“什麼雪災,什麼豐味居,都不是我們頭一回見面。你真正,想讓我記起的,便是十六年前的大相國寺,是不是?”
齊慎抬手,輕輕抿了抿她的髮絲,嘴角半勾,說不出是欣慰,還是感念,“你終於想起來了。”
謝鸞因卻是一把將他的手拽了下來,牢牢握住,握得有些緊,指甲甚至都嵌進了他的皮肉裡,她沒有察覺,而他,只是輕輕蹙了蹙眉,沒有掙扎,也沒有提醒她。
謝鸞因一雙杏眼死死盯著他,目光灼灼,終是咬著牙,一字一頓道,“你根本不姓齊,你應該姓李,對不對?”
雖是詢問,可她的語調,卻分明已是篤定。
十六年前,也正是她穿過來的隔年。
真正的謝璇,在六歲的冬天,因一場久治不愈的風寒,夭折了。
她睜開眼時,便是瞧見了哭得兩眼紅彤彤的肖夫人。
肖夫人那般剛強的『性』子,自來都是不愛哭的,可她一生那麼兩個女兒,長女已是因著一場意外,夭折了,還因此,與大房結下了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若是小女兒再有什麼事,那時,肖夫人難說撐不下去了。
見到謝璇醒過來,自然是高興得很。
偏偏,謝璇在前世,雖是個要錢沒錢,要房沒房,要車沒車,要男人沒男人的女屌絲,卻還是覺得前世好啊,有電有車有,有小鮮肉可以意『淫』,她又沒病沒災,怎麼能睡個一覺,穿到了這麼一個歷史都尋不到半點兒蹤跡的大周朝來呢?
而且,不是什麼青春美少女,也不是什麼風姿美少『婦』,而是一個才六歲的小屁孩兒?
她對童年沒什麼感懷的,不想再重來一遍。
而且,算重來,那也是重過她的童年,改變她的人生。
憑什麼?
憑什麼因為一個一模一樣的名字,她得接受老天爺這坑死人不償命的捉弄?
那個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接受不了現實,每日裡,過得渾渾噩噩。
肖夫人看她身體是好了起來,可卻整日裡沒有精神,好似丟了魂兒一般,看過了多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