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謝璇這會兒卻也沒有心思關注這些,聽說曹芊芊高燒不退,已經是叫不醒了,謝璇哪裡還能坐得住?
當下讓蓮瀧拿了定國公府的帖子去請太醫,自己便帶了竹溪,頂著夜雨,往曹芊芊的營帳去了。
到了曹芊芊那兒,蕊香已經是急得團團轉了,見到謝璇,如同見到了救星,差點兒沒有哭出來。
謝璇見曹芊芊一張臉燒得紅通通的,一摸額頭,也是滾燙,當下,臉色也是不好看。
好在,蓮瀧不一會兒便將隨行的程太醫請了過來。
把了脈,只說是受了風寒,表徵齊發,這才看著有些兇險。但曹芊芊自來身體還算得康健,幾服藥下去,便該痊癒了。
謝璇也好,蕊香也罷,這才大大鬆了一口氣。
程太醫是隨身帶了些常用的藥材的,只是,到底有限。若是曹芊芊去請了他來,他就算來了,把過脈,開了方子,也就算完了,但這抓藥,卻是萬萬不會管的。
可這回,請了他來的,卻是定國公府的七姑娘。
程太醫思忖了不過一瞬,便已有了決定。不看僧面看佛面,謝七姑娘既然讓她的貼身丫頭拿了定國公府的名帖去請了他來,自然是對這威遠侯府的大姑娘大不相同,誰知道,這位曹大姑娘日後會不會有什麼大造化?
於是,程太醫開了方子後,便很是謙和地讓這裡遣一個人隨他去取藥。
本來這事怎麼也該是曹芊芊身邊的人去的,可是,謝璇想起方才那個嚇得只知道哭的小丫頭,還有明顯擔心得不願意走開半步的蕊香,便是毫不猶豫道,“蓮瀧,你隨程太醫走一趟。”
蓮瀧倒是半點兒詫異也沒有,連忙屈膝應是。
程太醫心中卻是不無驚疑,這謝七姑娘和曹大姑娘還真是好,就是親姐妹,能做到這樣,也是不錯了。
“今日,有勞程太醫了。只怕,這幾日,還得看你多多看顧。”謝璇起身,朝著程太醫輕輕屈膝。
程太醫連忙側身避過了,“姑娘言重,分內之事,不敢擔謝。”
謝璇目光輕輕往後一瞥,蓮瀧立刻會意地上前來,將一早就備好的封紅遞了過去。
程太醫略一沉吟,倒也是接過了,口稱“多謝姑娘賞賜”。
不一會兒,蓮瀧隨著程太醫去了,回來時,拎著抓好的幾服藥。
就在帳子裡起了爐子熬藥,不一會兒,整個帳子裡,便已瀰漫著藥味。
等到將藥給曹芊芊灌了下去,等到她燒退了不少時,夜,已經深了。
蕊香一直惶惶不安的心,到這時才算是安定下來。
只是,望向謝璇時,卻有些不好意思道,“七姑娘,我們姑娘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這裡有奴婢守著就是。您也忙活了大半夜了,便早些回去歇著吧!”
謝璇卻是不能放心,望著還在昏睡之中,但溫度到底降了下來的曹芊芊道,“程太醫也說了,今晚還有可能反覆的,不能因為現在燒退了就大意。”略一沉吟後,謝璇便是扭頭對蓮瀧和竹溪道,“你們去將我們帶來的那把躺椅搬來,我今夜就在這裡將就一夜就是。不在這兒守著,回去了我也睡不踏實。”
“是。”就算是竹溪,如今也學會了不對謝璇的命令存在任何的疑問,輕輕應了一聲,便與蓮瀧一併退下去了。
蕊香張了張嘴,卻終究沒有敢勸,只得由著謝璇去了。
不過心裡,卻還是隱隱替她們姑娘歡喜的。謝七姑娘是真正將她們姑娘當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這般看顧,居然連姑娘病著,也能這樣衣不解帶,不假手他人的照顧,這份心,便是誠摯無比,絕無虛假。也不枉她們姑娘心裡,也真將謝七姑娘當成了自己的親姐妹了。
夜半時,曹芊芊果然又發起熱來。還好,發現得早,很快便用冷敷的法子,將熱度降了下去,曹芊芊便也終於睡安穩了。
而謝璇她們,還是提心吊膽了良久,直到確定她的燒確實降了,也沒再反覆,這才在天剛矇矇亮時,勉強眯上了眼。
曹芊芊醒來時,一眼便瞧見了坐在她床榻邊上打盹兒的謝璇,神色間,先是一軟,繼而卻有些複雜,定定看了謝璇許久。
直到蕊香發現她醒了過來,很是欣喜地喚了一聲,“姑娘。”
曹芊芊連忙比了個禁聲的動作,誰知,還是晚了。
謝璇本就懸著心呢,即便實在撐不住合上了眼,但也沒有睡踏實,蕊香那一聲其實已經刻意壓低了音量,但謝璇還是聽見了,並且迅疾地睜開眼來。
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