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恩侯世子從來都是聽我們姑娘的,日後自然也不敢給姑娘氣受,兩家又是通家之好,自然也不會挑剔姑娘什麼,在我看來,可就是再好沒有的了。再說了,今日送節禮,就衝著文恩侯世子還特特給咱們姑娘備了一份,還交代著一定要姑娘親自開啟,便可以知道,他對咱們姑娘有多用心了。這樣的好夫君,好婆家,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呢!就是剛才,我也聽著李嬤嬤嘆了一回,說不準,回頭就要去跟夫人說說呢。”
因為肖夫人突然為她張羅起了婚事的緣故,不只是謝璇,她這一院的人,也是人心浮動。
畢竟,謝璇的婚嫁,也直接關係到她們的將來與榮辱。
當然,這當中也有真正只為謝璇的婚事憂切的,譬如李嬤嬤。
至於竹溪和蓮瀧,或許是兩者皆有,只是兩人性格不同,蓮瀧覺得姑娘的婚事由不得她們置喙,竹溪卻是一開啟了話匣子,就有些收不住。
“蓮瀧姐姐,你別瞪我呀!我也是為了姑娘著想,文恩侯世子常常給姑娘備禮,可什麼時候說過要她親手開啟的?說不準是備了什麼驚喜呢,青梅竹馬,他可是最瞭解我們姑娘的,如今,說不準就是開竅了呢……”
“什麼樣的禮?拿來我瞧瞧?”竹溪正說得興起,突然便聽得身後一把清脆婉轉的嗓音徐徐響起。
這把嗓音,太熟悉了,熟悉到竹溪瞬間便僵住了,臉色登時變得異常難看。
而蓮瀧更是急急站起,便朝著身後急急一屈膝,喊道,“姑娘!你起身了?怎麼也不叫奴婢進去伺候?”
身後,隨意趿拉著一雙半舊軟鞋,披著一件外衫的,神色淡淡望著她們的,可不就是謝璇麼?
謝璇卻並未回答蓮瀧的話,一雙杏眼輕轉,又望向臉色青白,僵著手腳站在那兒的竹溪,朝她伸出手去,“不是說,阿亨表哥專程給我備了一份禮麼?拿來給我瞧瞧,是什麼稀罕物。”
竹溪被謝璇那眼盯得渾身不自在,明明姑娘一句重話沒有,但她怎麼就覺得連氣也快喘不上了呢?嘴也像是被漿糊糊住了一般,怎麼也張不開來。
最後還是蓮瀧看不過去了,伸手扯了扯她,她才醒過神來,乾巴巴應了一聲“是”,然後。便轉身往外跑,腳下卻是絆了兩絆,險些栽倒,那背影有些狼狽。
竹溪一走,蓮瀧便是屈膝道,“姑娘,竹溪她就是個口快的,但是心眼兒不壞,心裡也確實是為姑娘著想,還請姑娘不要怪她。”
“你倒是個重情的,還為她求情。既是如此,蓮瀧,你比她穩重,平日裡,便該教著她些,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我可以看在平日的情分上原諒你們,可若是我也護不住你們呢?要謹記,禍從口出。”謝璇平日裡太過疏慢,對這些規矩也不是那麼在意,又是從那個人生而平等的世界來的,骨子裡便少了對上下尊卑的認知與認同,所以,平日裡對竹溪她們都太過寬待,可是……這對她們,或是對她們自己,都未必是好吧?
謝璇想,或許是該變上一變了。
蓮瀧的頭垂得更低了,就是姿態,也比往日更加的謙恭,“多謝姑娘教導,奴婢往日裡會善加約束自己,也會囑咐竹溪。”
竹溪將將拿了東西來,聽到這一句,臉上的表情便有些不自然。
竹溪將那個還是有一臂之長的盒子小心地放在了炕桌之上,便是束手束腳站在了一邊,神情很是侷促。
謝璇瞄了一眼她額角沁出的冷汗,杏眼一閃道,“竹溪,自個兒下去找李嬤嬤領罰,這幾日,便不用到房裡伺候了,自個兒好好面壁思過。”
竹溪哪敢說什麼,連忙誠惶誠恐醒了一聲“是”。
謝璇這才抬起手來,輕輕一揮道,“你們都下去吧!”
蓮瀧和竹溪雙雙屈膝,轉身走出屋去,等到出了門,兩人皆是不約而同大大鬆了一口氣。
尤其是竹溪,抬手抹了一把額頭,指尖便被冷汗沾溼,她不由輕籲一口氣,苦笑道,“姑娘如今倒是愈發像夫人了,方才,她就那麼盯著我,我的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
“姑娘如今一日比一日大了,自然有她的主見,這次便算教訓了。你日後,便更該警醒著些,萬萬莫存了輕怠之心。”蓮瀧果真便提點了竹溪兩句,竹溪正心有餘悸呢,自然是忙不迭點了頭,蓮瀧這才緩了緩面上神色,嘆息一聲,拉起她道,“走吧!咱們還得去找李嬤嬤呢,也不知她會怎麼罰你。”
謝璇這會兒卻是半點兒猶豫也沒有,就開啟了那隻擺放在炕桌之上的盒子。
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