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後來,就是肖夫人與盧夫人有那個不死不休的心結,加上太子妃之前想要算計謝璇的那些事,讓肖夫人委實對她喜歡不起來,可這一刻,還是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心情略有些失落。
謝璇也是沉默著,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肖夫人才又打起精神來,道,“你去收拾一下吧,總還得去露露面。”
不管怎麼說,太子妃薨逝,雖然因為皇帝和太子都還在,不能太過操辦,但內外命婦與官眷都要到場弔唁,何況是謝璇?她可是太子妃嫡親的堂妹,哪怕是病著,只要不是病入膏肓了,這一趟,是無論如何也免不了的。不過,事到如今,肖夫人和謝璇也都沒什麼好怕的,自然該依禮而行。
“是。”謝璇明白肖夫人的意思,低低應了一聲,便是退了出去,回娉婷院收拾去了。
換了身素服,到了靈堂,表了一番哀思,到得從靈堂出來,倒都順暢得很。
只是,弔唁時,剛好遇上了威遠侯夫人帶著曹芊芊也來了,曹芊芊望著她幾度欲言又止,等到謝璇從靈堂出來時,曹芊芊卻是快步追了出來。
“阿鸞!”她急聲喚著謝璇,還是那個極為親近之人才會知道,才能喚出的乳名。
謝家眾人因著這一聲停了步子,肖夫人回頭看了一眼停在數步之外,神色略顯忐忑的曹芊芊,然後又回頭望了一眼神色淡淡的自家女兒,“你們要說什麼,便快些。”
“阿鸞知道。”謝璇點了點頭,這樣的時機和場合,可不是敘談的好時機。
肖夫人如今對自己女兒,還真是挺放心的,見她應了,便帶了李氏和謝珍並幾個謝氏族中的女眷走開了,將這裡留給了謝璇和曹芊芊說話。
謝璇給曹芊芊使了個眼色,便走到了邊上,曹芊芊略一躊躇,便是快步跟了上去。那裡,是兩排茂盛的金竹,倒是將她們的身形略略遮掩了起來,不至打眼。
“阿鸞,你還好吧?”等到站定,謝璇還沒有說什麼,曹芊芊卻是小心翼翼道。
謝璇愣了兩愣,這才反應過來曹芊芊怕是聽到了什麼風聲了。定國公世子前些日子廢了一條腿,還可能傷及子嗣,緊接著,定國公府貴為太子妃的長女如今又沒了,有人都說,定國公府從大周開朝至今,一直屹立不倒,聲威赫赫,如今怕是有些氣數倒退的架勢。
曹芊芊在威遠侯府長大,自她出生以來,威遠侯府的日子就已經很不好過了,她推己及人,甚至想著謝璇從小是尊貴高傲慣了的,必然會對眼下的挫折有些受不住,難怪,既要問著她還好吧,那眼睛裡卻透著兩分小心翼翼的意味了。
見謝璇沒有說話,曹芊芊以為謝璇還在介懷之前在獵場上的事呢,連忙急道,“我從獵場回來便想著要去你們府上探望的,可是......我們府上最近也是忙得很,一時抽不開身來.......阿鸞,我在信裡,都與你說了,你不會怪我的吧?”
謝璇目光閃了閃,威遠侯府最近自然是忙,卻是與定國公府全然不同的忙法。
曹芊芊的兄長曹彧在秋狩時救駕有功,被洪緒帝大加讚賞了一回,之後,又都很是露臉。加上他自己也算是個出息的,騎射工夫不差,又還沉得住氣,倒是在秋狩之上表現出色,洪緒帝回京之後,便提拔他進了五城兵馬司任了個校尉之職。雖說不是什麼大官,但耐不住人家起點高啊,而且是簡在帝心,誰就能說日後沒有大造化?
是以,前些日子冷清多年的威遠侯府日日都有人登門拜訪、送禮的,一時間,便是門庭若市了起來。
而威遠侯夫人,也就是曹芊芊的母親身子一直不大好,府中中饋多是曹芊芊在操持著,這些日子自然是忙碌。
謝璇倒也收到過她的兩封書信,說的,也不過是尋常問候的話語,倒是沒有多言她家裡的事,小心翼翼地避開,似是怕刺激到謝璇一般。
畢竟,從前的定國公府和威遠侯府那是雲泥之別,可一場秋狩,卻像是顛了個個兒。
雖然威遠侯府還是遠遠比不上定國公府,可是,曹芊芊的兄長春風得意,可謝璇的兄長卻廢了一條腿,從意氣風發,成了半個廢人,只能躺在床上,換了誰,只怕都會心裡不平衡的吧。
按理,曹芊芊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可是謝璇卻覺出了兩分疏離。若是從前,芊芊定然會不懼於問她,然後安慰她,甚至罵醒她的,而不是如同現在一般,提也不敢提上半句。到底......還是不一樣了。
不過.......芊芊今日將她攔下,至少說明芊芊還是關心她的啊!謝璇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