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三哥會查,我一介女流,哪裡比得三哥方便?倒還不如不在三哥面前班門弄斧了,若是想要知道什麼,可以直接問三哥啊!或者,說不定不需要問,三哥就會主動告知了呢?”就比如是現在。
謝琰聽罷,又是哈哈朗笑了兩聲,倒與他那副清雅風流的外貌很是不相襯的爽朗,“要我說,七妹可真是個妙人兒!”
謝璇眉心一顰,“三哥總不會就將時間浪費在誇我是個妙人上吧?”
謝琰咳咳兩聲,好歹是正了神色,“要說,這個齊慎倒也沒有什麼底細好查的。父母雙亡,是家中長子,底下,還有一雙弟妹。唯一值得人注意的,也不過是他是開國大將齊將軍的後人。”
齊慎既然能進得禁衛營,祖孫三代必然都是細細查過的,若非身家清白,是不可能入得了禁衛營的,這個,謝璇一早便已猜到。
“齊將軍?可是那位從前與咱們謝家第一位定國公齊名的齊進齊大將軍?”謝璇曾被肖夫人逼著看過很多史書,當中不乏當朝的記載,與定國公府相關的,自然記得是格外清楚。
謝琰點了點頭,“不錯。正是這位齊大將軍。當時隨著太祖皇帝起兵的麾下眾將領,就是我們先祖也要比這位齊大將軍稍顯遜色一些,若是那位齊大將軍能夠堅持到最後,或許……可惜這位齊大將軍是個時運不濟的,眼看著就要大獲全勝時,卻被流箭所傷,不治身亡了。”
謝璇點了點頭,這個她倒也知道的。“看來,這個齊慎的底細倒果真沒什麼可查的。”
齊家,為大周開國還是立下過汗馬功勞的。所以,大周建朝後,雖然齊進已經不在,但太祖還是給齊家封了一個爵位,可世襲三代。
只是,那時齊進的兒子本就還小呢,又是個沒有本事的,不過是空守著一個爵位罷了。
太祖在時,還會顧念舊情,看顧一二,太祖崩逝後,誰還知道齊家是什麼人?
而按時間來推算,齊慎就算不是第五代,也是第四代了,這世襲的爵位早已沒有了,在這錦繡堆砌的京城中,不過是渺小一如塵埃的存在。
可偏偏,就是這樣不起眼的一個人,卻幫了他們定國公府一個大忙。
“三哥可是擔心,齊慎會獅子大開口?”既然齊慎的底細沒什麼可談,那謝琰要與她談的,便是應該是這一樁了。
謝琰點點頭道,“別的都好說。我只怕他……”謝琰望著謝璇,欲言又止。
謝璇先是愣了愣,待得反應過來時,卻是失笑道,“三哥多慮了。在我看來,齊慎可是個聰明人,聰明人最懂得量力而行。我倒不是說,他若求娶我,便是不自量力,人都說,莫欺少年窮,他日後會走到什麼地步,如今我們誰也不敢妄言。而如今的事實就是,齊家與定國公府門戶不當,齊慎他敢提,定國公府就敢拒。就算是礙於欠他的人情,不好說什麼,我可管不得這許多,反正,我就是個無關大局的女子,就是任性了,自私了,那又能如何?何況……無論我怎麼想,都覺得三哥是多慮了,他不該有這層意思才是。”
謝琰眉心仍然未能全然舒展開,“但願如你所言了。只是……若不是為此,他又是為了什麼?”為什麼又要在臨去前特意提到謝璇?
“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定國公府如今還是一匹切切實實身強體健的駱駝。三哥別多想了,他若是有所求,那還算好,怕只怕他若無所求,那才是真正可怕的。”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謝琰一怔,可不是這樣嗎?他就一直糾結著齊慎這樣冒險幫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卻沒有想過,他若是不為什麼,自己才要頭疼吧!
且不管這背後有什麼讓他猜不透的因由,只怕,光是每日裡琢磨這個,都是一大折磨。
謝琰端正了神色,朝著謝璇拱手作揖道,“七妹說得是,三哥受教了。”
謝璇抿嘴笑,隨意拱手回了個禮,道一聲“不敢”,隨即,與謝琰皆是忍俊不禁笑了一回。
笑聲方落,馬車便是緩緩慢了下來。
“爺,姑娘,到了。”車外,博頌的聲音低低傳來。
謝璇掀起簾子往外看了看,不由挑了挑眉,她和齊大郎與這豐味居還真是有些緣分啊!
謝琰與齊慎約在這豐味居的二樓,盡頭的那間雅間。
謝琰和謝璇一前一後到得那雅間中時,齊慎已經候在那裡了。見得謝琰,連忙起身行了禮,卻是在見得謝琰身後,戴著帷帽,輕紗及地的謝璇時,很是愣了一愣,這才拱手道,“沒有想到七姑娘居然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