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七妹說對打仗的事不瞭解,都是謙辭啊!我已經從七妹這裡聽說過幾次秋上了,看來,七妹也覺得,今年秋上,邊關會不太平了。”
謝璇卻是苦笑道,“我哪裡懂得這些?大哥還記得齊慎嗎?他那時便推演出了韃子這兩年會不安分,可前兩年都是小打小鬧,但去年關外又受了凍災,我估摸著那個……赫裡什麼的,怕是坐不住了吧!”
“可是,偏偏有些人,卻看不清這些,只想著排除異己,而我們,卻想著若是韃子能有所異動,讓陛下覺得我們謝家又有用了,會暫且給我們留一個喘息的機會……”謝珩低低笑,笑裡滿是嘲弄,笑著笑著,笑聲驟然一歇,眼裡卻已有了些紅溼,“可是,阿鸞!父親這一生,最放不下的,是大周邊防,是邊城數十萬軍民百姓,他若是泉下有知,只怕寧肯付出任何代價,也寧願平息戰火吧?”
謝璇抿著嘴,沒有回答,有些問題,永遠也不會有答案了。
提心吊膽地過完了五月,京城也沒有傳回半點兒關於定國公的訊息,可是,不管是肖夫人也好,謝珩和謝璇也罷,沒有一個人能松上一口氣,反倒是心絃更是緊繃了起來。
因為,洪緒帝早前派去往西北去給定國公宣旨,讓他回京來的天使,也就是康公公的徒弟,康順公公也還沒有半點兒訊息。
從這裡到西北,就算路途再遠,快馬十幾日怎麼也都到了。就算路上耽擱些時日,要往返,這時間也是足夠了的。
不該到了現在,連半點兒訊息也沒有。
當然,康順一直沒有下落,除了他們,還有宮裡,康公公和洪緒帝都記掛著。
這一日,便有一隊禁衛軍,得了密令,秘密出京而去。
還是謝璇一早便經由齊慎佈下的眼線之一傳回的訊息。
這個時候秘密派出一隊禁衛軍往西北去,能是為了什麼?
謝璇很是不安,“大哥,可有什麼法子,快些遞個訊息出去,讓人好好查查康順的下落,我這心裡總是不踏實。會不會……我們一早便想岔了,會不會……這旨意只是來麻痺我們的?康順才是真正的那個套?”
謝珩也很是不安,謝璇的擔心,他也知道,當下便是點頭道,“你放心!我馬上讓人去查。”
然而,不等謝珩自己查出個究竟,西北榆林便有一封快馬急信送到。
“是齊慎。”謝珩的臉色很是不好看,“說是前幾日,甘州衛剿匪,當中有一個人,手裡居然抱著一卷明黃聖旨,是個去了勢的閹人,不過就是十八九歲的樣子。等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人已經死了。”
“死了?”謝璇騰地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怎麼死的?死在誰手裡?”帶著聖旨的天使,那等同於出行的天子,他死了,牽連甚廣,若是被有心人操控,安上個謀害天使,犯上不尊的罪名,那……
何況,剿匪?剿的什麼匪?康順帶著密旨出宮都多久了?怎麼會出現在甘州?又那麼剛好,被當成了盜匪給剿滅了?
會有那麼巧的事?謝璇一瞬間,面如土色。
謝璇想到的,謝珩也想到了,而且,他的臉色更是難看。
謝璇見了,心下便是咯噔一沉,“二哥呢?二哥不在甘州吧?”
自從謝珩出事後,便留在了京城,甘州衛便換成了謝瓚駐防,可是,父親在西安,這個時候,二哥不該在甘州才是。
“不是你二哥,你二哥早便被父親召回西安了,甘州衛戍守的是你四哥和五哥,剿匪,是你四哥親自下的令,那個宣旨的天使到底是不是康順,不清楚,又是怎麼混在盜匪群中的也沒有人知道,就是是不是剿匪時被誤殺的,還是被人殺了,扔進來的,也不知道。但眾目睽睽之下,當時,吳克也在場,這個黑鍋,你四哥是背定了。吳克當場便下令將你四哥收了監,你五哥不讓,與他起了衝突,後來,是被韓明押了下來。”謝珩臉色鐵青。
謝璇沉著一張臉,一邊聽,一邊腦子卻在飛快地轉動。吳克是兵部尚書裘謙的門生,裘謙是洪緒帝的親信,那麼這個吳克也就等同於是洪緒帝的人,這次“剿匪”有沒有他在背後推手?韓明,是寒門出身,平日裡,算是個立場中立的,但如今這樣的情況,誰也不能信。
可是,在聽到她四哥被收監時,她驚得眉眼驟抬,“壞了。”
與謝珩目光對視一剎那,她便是拎起裙襬,往外跑去。
康順不管是棋子,還是死士,這一局,套牢了她四哥,將她四哥五哥監禁起來,卻是衝著她二哥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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