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母!”塗氏將人送走後,便是笑著轉身要進門,誰知,卻驟然聽到身後一聲急呼,回過頭來,便見得謝鸞因急急忙忙地跳下馬車奔了過來。
塗氏一看,便是皺緊眉來,忙道,“慢點兒,你慢著點兒,小心腳下。”
待得謝鸞因好生生到了她跟前,她才一把拉了謝鸞因的手,沉下臉道,“你一個姑娘家,怎麼這麼『毛』『毛』躁躁的?”
謝鸞因卻顧不得其他,便是忙追問道,“義母,你方才送出去的,那是媒婆?”
塗氏一愕,望定她,神情一瞬間變得有些耐人尋味起來,“你這麼著急,就是為了這件事?”
謝鸞因卻是眉心一攢,“義母,難不成……你答應了?”問出口時,她心房已是急跳。
塗氏倒是正『色』點了點頭,“是啊!答應了!這麼好的親事,為何不答應?你看你,年齡本就不小了,再挑下去,就真挑花眼了。何況……我可沒有想過這樣好的親事會落到你的身上。”
“義母,這是我的親事,你怎麼就不與我商量一聲就隨便答應了呢?”謝鸞因的冷靜與從容被撕裂了,那模樣與方才流螢急得快要跳腳的樣子如出一轍。
塗氏似是這時才看出她對這樁婚事很是不滿一般,挑眉道,“你不想我應下這門婚事?那你想我應下哪門婚事?”
謝鸞因語塞,神『色』突然有些不自在起來,“義母,那夜……你明明瞧見了的。”
她的耳力,就算比不上齊慎,卻也委實不差,不至於連塗氏一個不會武的『婦』人來了也半點兒不察。
她不過……是與齊慎打的同一個主意罷了,想著能被塗氏瞧見了也沒什麼不好。
“瞧見什麼?”塗氏卻是蹙了眉心,一臉疑『惑』的樣子。
謝鸞因反倒有些吃不準了,怎麼?莫不是那日義母當真是眼神兒不好,什麼也沒瞧見吧?
謝鸞因一時間,一貫聰明的腦袋,突然就成了一團漿糊,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就連塗氏神『色』莫名地望著她,也半點兒未曾察覺,直到塗氏倏忽笑了起來,她才驀然一個激靈,醒過神來。
塗氏笑得很是促狹,“以往吧,總覺得我家姑娘是個堪比男兒,沒羞沒臊的,原來也還是個尋常的姑娘家,這樣的時候,也懂得患得患失啊?”
這話,引得謝鸞因杏眼微睜,狐疑地瞅向塗氏。
後者便是笑道,“放心吧!這樁婚事,我滿意,你自然更是滿意。而且,你說得對,這到底是你的婚事,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越過你去應下的,怎麼也得先問過你的意思。”
流螢聽了,放了心,也就是說,夫人尚未應下這門婚事,她們總算是沒有來遲。
謝鸞因卻是杏眸微閃,“方才那位……不是韓家來提親的媒婆?”
流螢一聽,瞠大一雙眼,往塗氏望去。
塗氏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韓家的媒婆?半個時辰前便回去了。讓我想想啊,我送客的時候,恰恰是青崖正偷偷溜出門,去給你們通風報信的時候啊!”
流螢噎了一下。
謝鸞因心口卻急跳起來,不自覺地斂起呼吸,問道,“那方才是……”
“你說呢?”塗氏挑眉看她,“你之前不還說我那夜什麼都看見了麼?我這心裡正不踏實呢,若不是今日這媒婆就登了門,我可沉不住氣得問你一問了。你一個姑娘家,若是……男人卻沒個準話,沒個擔當,那可不只是吃虧那麼簡單,一個不好,那可是會毀了一輩子的……”
這番話,只怕是塗氏早就想要數落的了,如今,一逮著機會,便是滔滔不絕。
謝鸞因斂目低眉地聽著,卻是半句也沒有聽進去,只是想著自己的心事,偏偏,心裡卻翻覆得厲害,當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末了,她乾脆便是扭身便是邁步急走,不顧被她的舉動弄得一愣的塗氏和流螢在她身後的急喚,連門也沒進,也忘記了拐角處等著的馬車,便是變走為跑,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都司後衙,齊慎卻是有貴客。
兩人盤腿於炕上,相對而坐。他甚至親手拎起茶壺,給對面人斟了一杯茶。
“葉大公子今日來找我,看來,是已經有決定了?”
齊慎的貴客不是別人,正是葉景軒。
自華嫣然過世後,他便甚少走出華園,還是那時謝鸞因失蹤時,他曾出面張羅過,後來,謝鸞因找了回來,他便又再度縮回了自己的世界中。
這也是齊慎自華嫣然葬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