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璇抬眼瞄了瞄門外的眾人,語調好奇,“瞧你們這陣仗,莫不是在抓賊?”
錢叔神色不善,正要張嘴,葉景軒卻是不緊不慢一抬手,沉聲道,“是啊!船上來了個不長眼的小賊,謝小哥兒多注意一下門窗,若是沒什麼事,便不要再隨意走動了。”
謝璇自然是笑著道謝,斂下眸子,將種種思慮,一併壓在了眸底。
葉景軒轉身要走,卻在舉步之時,略停了步子,似是不經意一般,回頭對謝璇道,“對了!方才那兩個被打暈了的船工當中一個已是醒來,說是將他們打暈的人身材纖細,看那身形,像是個女賊,謝小哥兒平日多在大奶奶身邊,還要幫著多留心一下。”
話落,這才不待去看謝璇的臉色,便是舉步離開。
錢叔略有些不甘心,狠狠瞪了謝璇一眼,這才疾步跟了上去。
其他的人,自然便也魚貫走了。
方才還聚在門口烏鴉鴉的人,一轉眼,便是走了個乾淨。
一陣江風拂面而來,謝璇打了一個哆嗦,恍惚回過神來,緊了緊身上隨意披著的外衫,轉身進了艙房,臉上的表情卻是不由自主地凝重起來。
“姐!你方才去幹什麼去了?”進了艙房,謝琛便是湊上前來,顯然,他也聽見了方才葉景軒說的話,女賊……這船上的女人,數來數去就那麼幾個。
何況謝璇方才翻窗進來時那副模樣,謝琛也不是傻的,自然知道葉景軒口中的女賊說的乃是何人。
謝璇卻是擰著眉想的其他,聞言,便是猝然道,“阿琛,今日這樁事,你不要再問了。你家阿姐怕是做了一樁蠢事。”
謝璇的神色很有些懊惱,果然,行走江湖,閒事莫管是至理名言,她怎麼就忘了,葉景軒是什麼人,他哪裡能輕易讓人算計了去?他這些日子在忙些什麼?這船上多了什麼人,少了什麼人都逃不開他的眼睛。
何況,今回這船上還有華嫣然在,葉景軒哪裡會那般大意,連她都能發現的事情,能瞞過他的眼睛?
謝璇此時真是恨不得捏起拳頭用力捶自己一記,怎麼之前就沒有想到呢?真是腦袋缺根弦兒啊!自以為是的幫忙對人家來說半點兒用處沒有,甚至還平白送了一個把柄過去。
謝琛屏氣凝神,半個字不敢吭,他家阿姐的表情實在是有點兒可怕,他可從來沒有見過她這般懊惱,咬牙切齒恨不得將誰嚼碎了吃的表情。
謝璇想嚼碎了吃的,正是她自己。一個箭步衝上前,她一躍上了床去,將棉被一拉而起,將臉遮了個嚴嚴實實,片刻後,嗓音才悶聲悶氣地從棉被下傳來,“睡覺!”
謝琛摸了摸鼻頭,乖乖應道,“哦!”他家阿姐今日心氣兒不順,他還是聽話為妙。
另一頭,葉景軒大步流星,進了他用作書房的那間艙房,身後的人,腳步邁得既急且重,滿滿的壓抑,不是旁人,正是錢叔。
待得進了艙房,錢叔便是再也忍不住,語調不忿地道,“大公子,我老錢是真不明白,那姓謝的小子明擺著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大公子為何不讓人先將他綁了,好好審問呢?”
“錢叔!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道理。”葉景軒還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從前,錢叔瞧見他這副模樣,只覺得安心,今日看著,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還能有什麼道理?大公子不過是見他如今算得大奶奶身邊的人,怕拿了他會讓大奶奶傷心罷了。大公子就是如此,只要什麼事,涉及到了大奶奶,就全無原則。”
葉景軒神色微黯,片刻後,才幽幽道,“就當是吧!錢叔,你知道的,我如今,最見不得的,便是嫣娘傷心了。”
錢叔望著葉景軒的樣子,神色幾變,嘴角翕動了幾次,都未能開口,好一會兒後,才沉沉嘆了一聲道,“唉!”
錢叔沉默了片刻,再開口時,語調和緩了好些,“大公子,你莫怪我老錢說話不好聽,那個姓謝的小子,出現的時機太巧了,可別因為他,生出什麼變數來……”
“錢叔,你莫要一口一個小子了。”葉景軒有些哭笑不得,謝璇是個女子的事情,錢叔也是少數的知情人之一,若非如此,錢叔只怕在瞧見他默許謝璇一直待在華嫣然身邊時就要鬧起來了。
“扮成那個模樣,可不就是小子嗎?”錢叔從鼻間重重哼了一聲,“而且今日的事,與她是脫不了干係的。”這船上的女子,數來數去就那麼幾個,大奶奶和她身邊那兩個丫頭自然是不可能,新來的廚娘,早被他們的人暗地裡密密監視了起來,何況,那可是個膀粗腰圓的,與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