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葉景軒似是不相信,重複了一遍。
華氏的表情也有些驚疑,帶著兩分不敢置信,點了點頭之後,夫妻雙雙,皆是將震驚莫名的目光投向了謝璇。
謝璇此時亦是抬起了頭來,卻是並未注意到兩人有些怪異的目光,反倒是沉聲問道,“夫人是不是有嗜睡的症狀,素日裡,也並不喜歡動彈?”
葉景軒和華氏兩人一怔,神色轉而都是變了。華氏又驚又喜道,“先生是如何知道的?”方才,他可還沒有為自己把脈吧?
葉景軒面色幾變後,方沉聲道,“閣下已是為內人看過了,不知有無論斷?”
謝璇卻是神色躊躇,“在下才疏學淺,許是看錯了,也說不定。”
“你不妨說說。”葉景軒雖然還是沉凝著臉色,可對著謝璇的態度,卻是微乎其微地變了。
謝璇抬起眼,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華氏,“也只是略有一些頭緒,現下一時還說不清楚,請大公子容我些時候,稍後再細說。”謝璇斟酌了一下說辭,抬眼,別有深意望向葉景軒。
好在,葉景軒是個聰明人,察言觀色,已成本能,幾乎是在謝璇方才猶豫看向華氏的頃刻間,他便心頭一動,只是,心裡有些發涼,但因著這麼多年的歷練,他很快便壓住了滿腹紛亂的心緒,語調平穩道,“如此,那你便先去歇息吧!等到有了頭緒再說不遲。”
謝璇自然從善如流,拱手與葉景軒和華氏作別,便沉斂著神色從艙房中退了出來。
站在甲板上,吹著河風發了半會兒呆,這才舉步往第二層艙房去尋人。
謝琛見她久去不回,心裡正在七上八下呢,如今見了她,自然是歡天喜地。
第二層是船工的住處,就是一間大通鋪,每人一個床位,又都是些大老爺們,一走進去,便是撲鼻的汗味,甚至還有腳臭味。
但謝璇不過是略略皺了下眉,便是跨步走了進去。
葉家的規矩不錯,即便是這些受僱於葉家,處於最底層的船工,跑船閒暇時,也絕不能賭錢消遣,因而,這艙房之中,還沒有謝璇想象當中的烏煙瘴氣。
這些船工反倒都很是質樸,謝璇將謝琛交給了他們,他們便好生招待著。
謝璇來時,他們正盤腿圍成了一圈兒,坐在那大通鋪的一邊。而中間則擺了不少的零嘴兒,有炒瓜子兒,炒花生,還有些麥芽糖。怕都是他們手裡的好東西了,卻這般毫不吝嗇地就都拿了出來,招待一個陌生的孩子。
只是,謝琛雖然小小年紀,就經歷了這麼多跌宕起伏,甚至是幾經生死,可畢竟自幼的家教在那裡,是以,也只是意思意思吃了一點兒,並未放開。
哪怕這些他從前從不看在眼裡的東西,甚至他家的下人吃得,都比這個好上許多,但對於如今的他而言,已經是奢侈。
他不過一個孩子,自然嘴饞,哪裡有不想吃的?不過只是剋制著罷了。
他這樣,倒是讓那些船工們都覺得這是個有教養的孩子,多了兩分喜歡,因而,在瞧見謝璇來時,他們的臉色都要好看了許多。當然,也有謝璇被錢叔親自請去拜見大公子的原因,看來,這位不起眼的小子還真有可能是大公子身邊得用的人呢。
大家的態度轉變在謝璇的意料之中,人性,便是如此。經歷得越多,她不過看得更透,便也更加心如止水罷了。
謝琛見了謝璇,卻是真高興。只是,高興過後,卻又擔心起來,靠在謝璇耳邊輕聲問道,“七姐,咱們要睡在這裡嗎?”
謝琛倒不是嫌棄這大通鋪,前些日子,他們東躲西藏,在月老祠時睡的是枯草,連床都沒有,不也過來了?如今好歹有床,已經比之前好太多了。
可是,這滿屋子的大老爺們,他七姐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家,跟他們睡在一處……謝琛怎麼想,都覺得不行。
謝璇卻並不在意這些,從離開定國公府的那天開始,她便已經失去了介意這些的資格。
不過,謝琛這回卻是杞人憂天了。
謝璇在那間大通鋪的艙房裡不過待了半個時辰,堪堪將他們姐弟二人的床鋪收拾好時,艙房外便突然響起一聲清脆的女嗓。
“先生可在麼?”
船上的女子不多,就寥寥可數幾人。
一個是廚房掌廚的王媽,另外的便是大奶奶和她身邊伺候的兩個姑娘了,聽這個聲音,自然不可能是王媽了。
這個時候正好是休憩的時間,大多數的船工都在艙房裡呢,聽了這聲音,登時沸騰了起來,就連眼神,也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