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頃刻間,謝琛已是走到了她近前,抬頭卻見謝鸞因好似在望著他身後發怔一般,不由疑『惑』地喊道,然後,便是要轉頭去看。
謝鸞因被他那一聲“阿姐”喚醒,連忙扯住他,沒有讓他回頭,低頭一看他,卻是皺眉道,“你這是幹什麼去了?怎麼渾身髒兮兮的?”
可不是麼?謝琛一身衣裳上都是塵土,雖然已是拍過了,卻哪裡是拍得乾淨的,終究是留下了痕跡。
謝琛卻是一臉興奮道,“方才姐夫帶我出去跑了一回馬,而且教我『射』了箭,我才知道,姐夫居然還有百步穿楊的本事。聽齊永他們說,姐夫就是在夜裡,縱馬也能『射』中百步之外的香頭呢!”
謝琛一雙眼睛晶晶亮,眼中滿是崇拜。
引得謝鸞因很是納罕,不由朝笑著走近的男人瞄了幾眼。她可記得,阿琛對他這個搶走自己阿姐的男人一向不怎麼看得順眼的,行啊!這才多大點兒工夫,居然就讓阿琛對他一口一個姐夫的,叫得這般親近了?
須臾間,齊慎已是走到了兩人身前,他身上倒是沒有什麼塵土,只,卻有淡淡的汗味,裹挾著他身上濃濃的松柏香,撲面而來,謝鸞因蹙了蹙眉心,倒也不怎麼難聞。
“你若是喜歡,改日我得了空,領你上軍營去轉轉,他們每一旬都有比試,當中也有不少好手,不妨去瞧瞧熱鬧。”
謝琛聽了自然是高興,“好啊!好啊!”
謝鸞因卻是皺眉道,“你那麼忙,哪裡抽得出時間來帶他去?”
齊慎卻是微微一笑道,“不礙事的,左右不過是去軍營巡視時將阿琛帶著一道罷了,而且,他還得上學堂,還得時間合適才能成,哪裡能有多少機會?”
謝琛是真的想去,瞄了一眼姐姐,便是高興地應道,“只要不耽擱姐夫的正事,那就先多謝姐夫了。”
既然他自己都那麼說了,謝鸞因自然不好再說什麼,轉而對謝琛道,“好了,快些去將衣裳換了,一會兒該擺飯了。”
謝琛高高興興跑走了,謝鸞因這才抬眼望向齊慎。
後者卻已經揹負著雙手,四處張望起來,末了,便是感嘆道,“提親時,便聽岳母說起,這園中景緻很是不錯的,怎的,我的運氣卻是這般不好,每回來,都沒趕上時候?”說著,還很是哀怨地瞄了謝鸞因一眼。
謝鸞因不知怎的,也想起了那時的事情來,忍不住翹起了嘴角,剛好對上齊慎的眼,兩人不由得相視而笑。
回門宴上,因著夏邸統共就這麼幾個人,夏成勳又自來是個豁達的,便也不講究什麼規矩了,一家子不分男女,坐在了一處,親熱高興地吃了一頓飯。
飯罷,夏成勳讓人泡了茶來,一家人便在正堂坐了。
“雨前龍井?”齊慎居然還是個會品茶的,聞茶香,觀茶『色』,還未喝,便是一口道出了茶名。
夏成勳聽罷,便是笑了,“原來略商也是個懂茶的,我這裡確是沒有什麼上品的茶葉,卻只獨好這一口,略商呢?對茶,可有獨好?”
“岳父原來喜歡綠茶,我呢,卻是獨好大紅袍。”齊慎輕啜了一口杯中茶湯,笑道。
“還真是各有所好。”夏成勳笑得灑脫。
眾人飲茶笑言了一回,看著時辰也不早了,雖然齊府中沒有長輩,但也沒有在孃家過夜的道理,是以,齊慎和謝鸞因辭別了夏成勳和塗氏,與謝琛約好,等他休沐接他到齊府去玩兒,夫妻二人便從夏邸中出來。
誰知,回程的時候,齊慎卻不騎馬了,反倒是鑽進了馬車來。流螢是個識趣的,連忙避了出去。
馬車踢踢踏踏跑了起來,馬車的車廂本就不寬敞,他一鑽進來,便顯得更是『逼』仄了。
謝鸞因當然不好將他攆出去,可是稍稍動一下,就能碰到他,鼻息間,全是他身上的氣息,這也讓她不自在得很。
“你怎麼進來了?”她忍不住問道。
齊慎抬手按了按額頭,皺著眉道,“許是方才在席上多喝了點兒,這會兒酒氣上了頭,有些頭疼。”說著,他竟是不由分說,便是往謝鸞因膝上一倒。
謝鸞因嚇了一跳,正要動,卻被他抬手壓住了膝頭,“別動。”
謝鸞因連忙頓住動作,當真不敢動了。齊慎卻是安心地閉上了眼睛,就枕在了她腿上,隨著馬車的晃動,好似,睡著了一般。
謝鸞因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只得僵著身子,覺得自己傻透了。
只是馬車的晃動了不一會兒,驟然一停。原本好似已經睡熟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