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凝輕微地嘆了口氣。

終於走到電梯口，這幾步路對蘇小凝來說既漫長又短暫。漫長是因為內心忐忑不安，不知道待會楚子灝會說些什麼，他是什麼樣一種態度。

短暫是因為不捨，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說不定這次分別就是一輩子。莫名的，蘇小凝想起後會無期裡的一句歌詞，“就像你不知道這竟是結局”，心酸酸的。

蘇小凝很討厭現在的自己，覺得特麼的矯情，更準確點說是在楚子灝面前的自己，總是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和舉動，連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還不進來，是想讓電梯一直停在這裡嗎？”楚子灝冷冷的聲音想起才把蘇小凝從愣神中給拉回來。

此時楚子灝已經進了電梯，站在電梯中間，手裡按著電梯的開門鍵，整個電梯因為他，變得狹小了很多。她憋了一眼楚子灝，他的眼神裡盡是不滿和不耐煩。

蘇小凝不敢在繼續逗留，連忙閃身進入電梯，站在一個電梯角。

後來電梯裡又陸續進來了一些人，人群把他們隔得很開。沒有交集。

蘇小凝和楚子灝是最後出電梯的，等到出了電梯其他人都走了。

“你……”蘇小凝才剛要轉身就被拉著走出去，塞進了車裡。

車子發動，剛開始因為在校園內人多，所以車速不快，出了學校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奔出去，蘇小凝的小心臟有點負荷不了。雖然說在剛才楚子灝要她送的時候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刻，但還是忍不住心顫。媽呀，這車速是要命啊！

看著楚子灝手裡隱隱要爆出的青筋，蘇小凝多怕楚子灝一個不高興把自己丟到荒郊野外，棄屍荒野。那樣就慘了，自己還上有老下有小要養呢。

額，不是，沒有老。一時想多了，想遠了。蘇小凝甩甩頭，丟掉那些缺根筋的想法。

“嗤……”一聲急促的摩擦聲，蘇小凝在安全帶的作用下，整個人還是不可避免的往前傾了，差點磕到。

礙於楚子灝冰冷的臉，不敢發作，只好在心裡問候他的祖輩們。

安靜許久，久到蘇小凝快hold不住了，楚子灝才開聲，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缺乏溫度，“蘇小凝！！！晨希是怎麼回事？”

除了叫蘇小凝名字時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接下來的話楚子灝說得異常平靜，蘇小凝不知道他的心裡在想神馬，也不知道怎麼才能不激怒他，相安無事地見這最後一面，反正軍訓已經結束了，也不會再見到了。

“如你所看到的那樣，晨希是我的兒子。”蘇小凝這會兒也平靜了下來。

“這就是你和他的兒子？呵呵，很好。”楚子灝笑的有點滲人，讓蘇小凝的心默然一疼。

剛想開口，楚子灝又說：“那他呢？不是說你們兩個人都很相愛嗎？怎麼晨希連自己的父親都沒有見過？”

蘇小凝讓他的心臟跟坐過山車一樣，起起伏伏。

四年前他以為蘇小凝會跟那個人在一起，這一次軍訓的時候他以為她又跟別人在一起了，現在卻無端端多了個孩子，還是一個沒見過自己父親的孩子。

本來楚子灝以為之前軍訓那個讓蘇小凝請假去接的人會是她的丈夫，現在看來應該不是這樣。

蘇小凝閉了閉眼睛，語氣很慢地出口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