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店投了很多錢,有一丁點兒的希望,也不能看著店鋪關門。容先生那樣的身份,總不至於騙我。我就想,叫上阿銀,一道學習學習。”陳萱目光堅定。
“成天容先生容先生的,那姓容的是什麼人啊?”魏金插一句嘴。
“是上海來的,特別有學問,家裡做生意的,美國大學的碩士,文先生的外侄兒。”陳萱說。
魏金一聽容先生這履歷,也不嘟囔了,這一聽就不是等閒人。魏銀跟著補充,“上次我們的帽子店開張,容先生還過來了。正陽樓的東家都出來敬酒了,後來,那天的酒席還給我們打了個五折,送了兩罈好酒。”
魏金立刻改口,“唉喲,這可是個有身份的人哪。”
魏年看他爹不像是不高興的模樣,笑道,“現在女孩子打扮一二也不算什麼。上海那邊兒,聽說到工廠裡做工的女工,每月都要買個點唇膏、雪花膏的打扮打扮哪。我媳婦時不時要去鋪子照管生意,阿銀也能接些外頭的活來家裡做,以後少不了出去見人了?咱家的人,並不是說要學外頭女子成天描眉畫眼、花枝招展,只是以後出個門什麼的,也不能灰頭土臉,這些事,該懂還是要懂的,不然就跟不上潮流了。”
“對,先前國民政府的孫總理不還說過嗎?世界潮流,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咱們可不能叫人給落下。”
魏老太太是聽不懂什麼世界潮流的話的,她先把醜話說前頭,“反正,不管你們怎麼打扮,甭找我要一個錢,公中沒有錢給你們的。你們願意花,就花自己的私房去!”
這個提議,陳萱魏銀都沒意見。
魏老太爺也就沒反對,倒是魏老太太私下同魏銀說,“只管叫你二嫂出錢,你一個錢不要出,你的錢都攢著。”
魏銀真不是這樣的人,要不,非得給魏老太太培養成第二個魏金。
家裡鬆了口,陳萱魏銀直接花兩塊錢學費,請那個上次過來給孫燕化妝的女師傅,姓楊的,教倆人化妝。當然,倆人為此很是破財,學費只要兩塊大洋不貴,但是,化妝品的購置,哪怕是為了學習,陳萱都是肉疼不已。魏銀倒是沒啥,魏銀一向愛美,魏銀覺著,這錢花的值,一下子把她以前想買而不敢買的東西,都買了。
其實,她們這還是沾容揚的光。陳萱去容揚家的店裡時,經理給了她一張名叫會員卡的東西,憑卡可以打八折。陳萱不想佔容揚這便宜,擺手不要。經理那是死活要給,大老闆都要特意吩咐他給這位太太把咖啡換成奶茶的人,他怎敢怠慢。陳萱實在客氣不過,他覺著,她再客氣,經理就要上吊,這才收下了。
楊師傅帶著姑嫂二人,買齊兩套化妝的妝備。
當天倆人就妝容精緻的回了家,眉毛修的彎又長,嘴唇塗的紅又潤,十指尖尖染蔻丹。魏老太太見了,除一口氣沒上來背過氣去,竟拍著大腿哭了起來,死活要陳萱魏銀把臉洗乾淨,直說這不是正經女人的打扮。魏金還跟著火上澆油,李氏向來話少。陳萱魏銀是打定了主意的,魏老太太嚎了一回沒啥用,待到男人們從鋪子裡回家,難免又批判了二人一遭。
魏年挺身而出,“這可怎麼了?外頭時尚女子都是這樣打扮,難不成,都蓬頭垢面的才算本分?媽你那都是舊思想了。”見雲姐兒兩眼亮晶晶的看著嬸子和小姑,魏年問,“雲姐兒說說,你嬸子小姑這樣打扮,好不好看?”
雲姐兒大聲說,“好看,我們學校的女老師,都是這樣的。”
魏傑魏明都大些了,也敢說話,倆孩子都說,“我們學校的女老師也是一樣的。”
豐哥兒裕哥兒聞言也完全沒有跟他們娘共進退的意思,豐哥兒裕哥兒也說,“是啊,女老師們都是正經人。”
魏年說他娘他大姐,“你倆還不如孩子們!”
由於孩子們的反水,化妝的事兒就這麼定了,這原也沒什麼難的,無非就是熟能生巧。在陳萱看來,最難的就是修眉毛,這個要小心,因為修不好比較麻煩。據楊師傅說,大部分人是去美容院修眉的,半月修一次就好。陳萱都花了兩塊錢學費,再不肯去美容院花這個錢,陳萱去市場買塊帶毛的豬皮,用修眉刀細細的刮豬毛,練習手感。時不時還到楊師傅那裡取取經,和魏銀交流一下心得,倆人互修眉毛什麼的。她覺著練的差不多時,就想給魏年修。魏年這個大臭美,硬是不信服陳萱的手藝,堅持說男人不用修眉。陳萱道,“誰說不用修的,電影裡男明星的眉毛多好看啊,我就照著那個給阿年哥你修。修出來肯定比男明星更俊。”
“我真不用。”魏年可不想給陳萱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