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蠶絲看看他發什麼瘋。手剛抬起,則又被夜闌雨眼疾手快地摁了下去。
兩次吃癟,雙手都好似被縫在了床榻上,是完全被壓制的情況。以前這樣的情況也不是沒發生過,可簡禾總能插科打諢地混過去。可今天,她竟然也被激起了幾分脾氣,使勁地掙扎了幾下,沒能抽出手來,反倒是把那條纏在眼睛的蠶絲給掙鬆了,虛虛地滑落在臉側。
視力還未完全恢復,加之光線昏暗,但她還是能感覺到,夜闌雨的眼光正停留在她的嘴唇上,且意味複雜難辨。
冷不丁地,壓制她手腕的力道鬆了一下,可沒有給她喘息的功夫,那隻手便上移,以十指緊扣的方式將她完完全全地釘在了床上。
簡禾胸膛起伏了幾下,方才那股直衝眉心的煞氣漸漸散去。雖然不知道夜闌雨發什麼瘋,可直覺告訴她,繼續僵持下去是沒有意義的,便嘟囔道:“你不想聽我說話我就不說了唄,這麼兇幹什麼。”
夜闌雨沒動,忽然道:“你的記憶恢復多少了?”
系統:“宿主,注意:不可讓夜闌雨察覺你的身份。”
簡禾沒多想就道:“不多。”
“不多?”夜闌雨面無表情,可手指卻因抓住她話語中的漏洞而微微顫抖了一下:“若你全盤失憶,又如何判斷記起來的是‘多’還是‘少’。”
簡禾心跳一滯。還記得,在以“卞七”的殼子第一次撿到盲眼落難的賀熠時,他也曾經精準敏銳地捕捉到她話語間的漏洞。
這兩個人,雖然性格不同,但在某些地方真的很像……並非博覽百書後的智慧,而是一種明察秋毫的聰明。
以上的想法不過持續了短短一秒,簡禾手心沁汗,但轉瞬就鎮定了下來,接著圓了下去:“我是記得自己的名字叫喬邇,還想起了我爹孃和弟弟的樣子。但是,剛才的那個人說他是我夫君,我偏偏就不記得他了……如果我連成親這麼重要的事情也能忘記,那麼,記憶肯定沒恢復多少吧?”
這理由給得倒是很合理,縱使是夜闌雨也揪不出錯處來。
就算是同一個魂魄,回憶也有可能在多次的投生中被打散。繼續問下去,也沒什麼意義。然而,話頭已開,夜闌雨有些沉不住氣,續道:“沒有了?”
簡禾暗忖:“他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他還希望我想起什麼?總不該是在懷疑我是‘小禾’吧?”
不管他怎麼想的,她能給出的回答都只有一個。
簡禾動了動手指,道:“沒了。”
這兩個乾脆清晰的字,終於讓夜闌雨收回了手。他複雜地望著簡禾,片晌後,拂袖而去。
簡禾揉了揉手腕,撫上了那道蠶絲,把它往眼睛上拉了拉,敷了幾個時辰,那陣不舒服的灼熱感才褪去。
之後的那兩天,夜闌雨就完全沒有出現過了。簡禾雖然眼睛看得見了,但什麼東西壞了都有個恢復的過程。之後的兩天時間,她都只能百無聊賴地在床上躺著度過——當然,躺的是自己房間的床。
這個身體漸漸地就需要吃飯才能成活,而夜闌雨雖然沒現身,但從第二天開始,就有兩個傀儡端來飯菜給簡禾吃。
簡禾根本不知道它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不過,按照夜闌雨喜歡“挖土埋寶”的性格,估計用不上時,會把它們塞在某塊泥下吧。
在這兩個傀儡面前,無論簡禾提出些什麼要求,譬如說想要保暖的衣服,它們雖當場沒有回應,但沒過多久,簡禾想要的東西就會被送到她手裡。
但是,如果是問別的問題,它們就一概不搭理,像極了它們的主人,悶得一棍子下去打不出一個響屁。
眾所周知,夜闌雨晚上睡覺是不熄燈的,再加上他平時走路和做事都跟貓兒似的,沒有半點聲音。偶爾在門口透氣時,望著他房門的窗花,卻不知道他到底在不在。
三天時間看似很長,但眨眼間就過了兩日。第二天傍晚,汾嬰突如其來地降了溫,天氣變幻莫測,竟紛紛揚揚地落下了細雪。夕陽早早地藏身在了鉛色的雲後,取而代之地,冰掛的淡影爬上了窗稜。枯黑樹枝上掛滿了凍僵的蛹。與酷寒的室外一牆之隔的房中,則是溫暖如春。這種時候,正常人都不會想出門。
偏偏,也是在今天,失蹤了快兩天的夜闌雨重新出發,還反其道而行之地要求簡禾在這種鬼天地要求跟他出門,且沒有帶任何的隨從。不過,整座汾嬰山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就算有危險,隨地召喚出一個就是了。
風雪孤途,萬籟俱寂,好似天地間就只剩下了彼此,真真是應了那句“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