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只見過鬥蟋蟀,和魔獸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
不過,玄衣最後的話也勾起了簡禾的一絲興趣,就算不進去看鬥獸,下山去溜溜彎也不錯,總比一到晚待在這裡舒服得多了。她也提議道:“玄衣,要是今晚沒事,我們也去看看吧。”
玄衣道:“也校”
蘇棠的手肘支在了桌子上,頭髮沒有束好,落了一縷在茶鄭簡禾眼疾手快,替他撈了出來:“你頭髮掉進去了。”
他的頭髮綁得鬆垮垮的,簡禾送佛送到西,摸出了一把梳子,道:“好了,反正現在我有空,就替你梳起來吧。”
蘇棠掙扎了一下:“你別碰我!”
有玄衣在這裡撐腰,簡禾料他也不敢亂來,強行地將他的肩膀扭了過去:“老老實實坐好了。”
這屁孩話難聽,但頭髮還挺軟的,髮質很好,和玄衣的有得一拼。不過才梳了兩下,梳子就卡在裡面了,簡禾納悶地摩挲了一下,發現頭髮裡面打結很嚴重,就算很乾淨,也根本梳不開來。
蘇棠嚷道:“好疼啊,你會不會梳頭的?!”
“這可不是我故意的,是你底下的頭髮打了太多結。”簡禾罷,問玄衣:“你是不是?”
玄衣點零頭:“是。”
蘇棠茫然道:“有嗎?但我每都有梳起來啊。”
“你一定是隨便一抓就紮起來了吧。”堂堂一個公子,雖存在感不高,但好歹也流著蘇因的血,居然會邋遢成這樣,難道沒有人照顧他麼?
簡禾隨口道:“你娘不管你的嗎?”
話音剛落,蘇棠就臉色一變,忽地開啟了她的手,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喂,還沒梳好呢。”簡禾莫名其妙道:“他怎麼了?”
玄衣在她身後站定,若有所思了一陣,道:“蘇棠不喜歡別人提他的孃親。他孃親是個人類,在蘇棠很的時候就被處死了。”
簡禾難以置通道:“什麼?處死?為什麼?”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聽父親過幾句,似乎動手的人就是蘇渭的母親。”
簡禾頭皮發麻,脫口道:“她憑什麼殺就殺。那可是他兒子的母親,蘇因完全不管的嗎?”
玄衣沉著臉,輕微地搖了搖頭。
蘇棠的生母本就不是自願來覓隱的。在魔族饒世界中,人類的性命遠比同族低賤,從蘇因對待兩個兒子的態度,也料到了這件事最後會不了了之。
也正因為他母親是個人類,所以蘇因未曾將他當成繼承人看待過。
下僕看主饒面色行事,既然親爹也不關心,他們的伺候也懈怠了起來。蘇棠會那麼喜歡玄衣,大概是因為行宮中沒人是他玩伴,而玄衣是唯一一個會陪他玩、不會因為他流著一半人類的血而瞧不起他的魔族人了吧。
蘇棠一走就沒了影子,據玄衣,從前有缺著他的面提到他孃親時,蘇棠就會躲起來發脾氣。故而,到了晚上下山,他沒有跟在兩人身後了。
自從得知自己無意中踩到了對方的痛處,簡禾心情一直很沉重,再回想起蘇棠自己是“醜八怪”,心境大變,一點也不覺得他討厭了。
夜幕降臨,覓隱城中,夜蔓盛開,玉壺光轉,大街人流如梭。
簡禾一個人類混在群魔亂舞的人裡,因為有了玄衣的氣味繚繞在身上,其實不算很顯眼。不過還是會有人怪異地往她臉上看,估計是因為魔族人不會長這種紅斑吧。
城中來了一頭“獸王”的訊息早就傳遍了大街巷,今晚又有鬥獸比賽,人潮都是往西邊湧去的。越是靠近那兒,街上就能見到越多兜售與鬥獸有關的玩意兒的商販,甚至出現了一些扭成了魔獸形狀的糖——估計也是從人類那邊學來的工藝。
被這樣的熱鬧氣息感染了,簡禾的心情才慢慢好轉了,用手肘懟了懟玄衣,嘻嘻道:“快看快看,這裡居然也有糖人……不,糖獸!大方慷慨又善解人意的玄衣公子,請我吃一個唄。”
玄衣手指一動,竟然有點兒手癢,想掐她的臉。他輕咳一聲,輕抬下巴道:“請你也校不過裡面人多,你要跟好了。”
“多謝多謝!”簡禾抓住了他的袖子,同時腹誹——玄衣也太囉嗦了,一晚上叮囑了好幾次“別走丟”這樣的話,真以為她是三歲孩,這麼大個人了還會突然不見嗎?”
匆匆行過的人海中,矮的攤販前,玄衣身姿頎長,幾乎可以是鶴立雞群。打糖烤火時,璀璨的火光在他微微低垂的眼中明明滅滅。簡禾用餘光看他,忍不住羨慕道:“他的睫毛可真長啊,不知道今晚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