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被無情地趕鴨子上架了。
場邊已經坐滿了家長。玄衣的爺爺奶奶,夜闌雨的奶奶、外婆和媽媽都在列,正在交頭接耳。夜媽媽是位很有氣質的女性,察覺到自己兒子的目光,她笑眯眯地招了招手:“小黑,好好踢。”
一個小朋友搭著他肩,打趣道:“哇!原來你也叫小黑?我家的貓也叫小黑耶。”
“……”夜闌雨惱道:“不許你也喊這個名字!”
“為什麼不行,小黑?”
“小黑黑?哈哈哈哈哈……”
姬鉞白茫然地掃視了一圈家長區,看到了保姆,飛奔了過去,二人交談了幾句,姬鉞白忽然甩開了保姆的手,怒氣衝衝地走了。
簡禾看到了這一幕,忙不迭追在了他身後,最後在操場的滑滑梯邊找到了人。
姬鉞白抱著膝,在揉眼睛。簡禾踩過了落葉,揚眉道:“發生什麼事了?”
姬鉞白將手背在褲子上擦了擦,倔強道:“不用你管,土包子二號。”
“球賽快開始了,你不想踢了嗎?”
“踢了有什麼用!”姬鉞白肩膀微微聳動,憤懣又委屈地道:“他一個月前就答應我要來看比賽!現在又說有事,既然有事,為什麼答應我!憑什麼每次都騙人……”
雖然那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但姬鉞白對他的期待還沒有徹底被磨滅,再怎麼嘴硬,也會渴望得到父親的關注。當希望落空的時候,自然會很難受。
簡禾拍了拍他的肩:“明明答應了你還毀約,太壞了。聽過一句話嗎?食言而肥,你爸爸以後肯定會變成三百斤的大胖子。”
“噗……”姬鉞白被她逗笑了,揉了揉通紅的眼睛:“土包子二號,你好奇怪呀。人人都說工作最重要,都讓我體諒他。只有你說他不對。”
簡禾撇撇嘴。
聽他的語意,他那不負責任的花心老爸失約的次數,估計一隻手都數不過來了。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怎麼可能每次都有“恰好撞期又推不掉的工作”,歸根結底,就是不重視這個兒子罷了。
“毀約就是毀約,和什麼理由沒關係。”簡禾彈了他的額頭一下,鼓勵道:“不過,就算沒有加油聲又如何,你也可以踢得比任何人好,這不是證明了你比其他孩子更厲害、更獨立嗎?今天我就當你的頭號球迷了。”
“誰說我要放棄了。”姬鉞白深吸口氣,站了起來,哼道:“而且,我才不要你這種土包子球迷呢。”
簡禾:“……”
好生氣,她又想打這臭小子的屁股了!
“不過,看在你安慰我的份上,僅限今天——”姬鉞白站到了簡禾眼前,拍了拍她的頭,驕傲道:“就讓你當我的專屬球迷吧,我只贏給你看。”
簡禾虎軀一震,居然小小地感動了一下。
孩子們踢的足球不是成人用的,輕軟很多。比賽的哨子一響,玄衣的小隊訓練的成果展示得淋漓盡致,輕而易舉就攻破了對方的防線,冠軍來得毫無懸念。
友誼賽,輸了的一方也有安慰獎。贏家則能獨享好幾箱的零食!分發食物之後,大(2)班的十一個男孩一排坐、一排站,以球門為背景,興奮地拍了大合照。
簡禾負責掌鏡,指揮道:“捱得近一點!來來,都挺胸抬頭。呃,也不用抬那麼高……”
周老師知道簡禾還有兩個月就出國了,拍拍她的肩膀,道:“小簡,你也去留個唸吧。”
簡禾跑到了小豆丁們的身後,道:“來來來,都看鏡頭了!”
玄衣的手臂上掛著兩個皮猴似的缺牙小子,賀熠在做鬼臉,夜闌雨抱著薯片面無表情地比著“耶”,姬鉞白雙眼亮晶晶的,被“土包子”們挨挨蹭蹭,笑得比每一次都開心。
“三、二、一!茄子!”
時間被永恆地定格在這一瞬。就算今後分離,這段美好的回憶,也永遠不會磨滅。
散場以後,姬鉞白扭扭捏捏地招了簡禾過來,湊到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下一個週末是他的六歲生日,以前都只有傭人和司機陪他過,今年,他想邀請幾個人回自己家裡過生日會。入了他法眼的,都是在這個月裡和他玩得比較好的三個人——玄衣、賀熠,以及坐在他後座的夜闌雨。除此以外,還有他的“專屬球迷”簡禾。
三個孩子肯定不會拒絕。敲定了時間地點並取得了大人同意後,週六,簡禾按姬鉞白所說的,九點鐘下了樓,花壇前的公路上已經停了一輛豪華長車了!
簡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