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班級的保育員已經下班了,偌大一個寂靜的園區,就只剩下了簡禾、保安與坐在角落玩魔方的賀熠。等到了七點半,還見不到那輛中巴。保安已經想下班了,頻頻透過傳達室的玻璃往外看。
賀熠雖然沒作聲,但是每隔幾分鐘,他就會往門口望一眼,顯然也有些不安。
簡禾到辦公室查到了聖瑪利亞福利院的聯絡方式,那是福利院門崗的電話。撥過去後,響了很久都沒人接聽。
聖瑪利亞福利院就在九州小區,不過,是在與住宅一湖相隔的地方,不到兩站路程。
簡禾一邊按手機,往這個電話上傳送了條資訊,一邊道:“賀熠,已經很晚了,不要坐在這裡等了,我騎車送你回去吧。”
第一次坐腳踏車後座,賀熠覺得特別好玩。簡禾把揹包扔進了前筐,跨到座位上,深吸口氣,道:“走吧!”
秋風迎面,環湖公路一輛車也沒有,明亮的暖黃色路燈從兩旁飛馳而過。像極了星光,在賀熠晶亮的眼中聚散。他在半空伸出了一隻手,虛握成拳頭,興奮道:“快看!我抓到風啦!”
他們正在一段平整寬闊、一望無際的筆直公路上,沒有一輛車。簡禾被賀熠充滿想象力的話逗笑了,嘿嘿道:“想不想玩點開心的?”
“想!”
“你把手收回來,先扶好。”
賀熠聽話地扶穩了,車身忽然一轉,車子在寬敞的公路上沿著s型前行,又穩又快,變了方向的風將二人的頭髮吹得亂糟糟的,一路灑滿了賀熠的歡呼聲。
玩了一段路,簡禾也累了,前面轉出去,便是有車的路,簡禾收了玩心,叮囑道:“你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或者和朋友在的時候,不可以學我這樣玩,知道嗎?”
賀熠不以為意地晃了晃腿——反正想玩的時候,再找她就行了。
聖瑪利亞福利院坐落在了一個葡萄園後,是一所規模頗大的洋樓,環境不錯。
適齡的孩子們都會被安排去唸書。賀熠原本是與另外五個同齡人去同一所幼兒園的,無奈太頑皮,才會被單獨送到這邊。
簡禾把單車一停,用力將賀熠抱了下來,進去找到了負責人一問,才知道今天的中巴司機是新上崗的,交接工作沒做好,以為所有孩子都在同一所幼兒園,車子又在路上拋錨了一次,也才剛帶著孩子們回到福利院,還沒來得及發現少了一個。
簡禾嘆了口氣,也不知說什麼好了,只登記了新司機的號碼。這次波折以後,大概賀熠再也不會被他們落下了。
“好了,快進去吧。”簡禾揉了揉賀熠的腦袋:“明天要準時上學。”
賀熠孤零零地站在了大鐵門的後方:“哦……簡老師,你什麼時候再帶我玩腳踏車?”
簡禾隨口道:“總有機會的。”
經此一役,賀熠雖說依然會捉弄同學,偶爾使壞,但已經比以前少搗亂了很多,連踢足球也聽指揮了。若是讓他以前的幼兒園班主任見到這個混世魔星轉了性,準會大跌眼鏡。
還有一週就是足球友誼賽了。經過這段時間的磨合,豆丁小球隊越發有模有樣,不知不覺,也萌生出了可貴的友情。在開學時還一直想和“土包子”劃清界限的姬鉞白,如今在訓練結束後,也不再抗拒和其他孩子身體接觸,還把自己香噴噴的溼巾派到每個人手上。
當然,玄衣一直不領情,堅決抗拒姬鉞白的“娘娘腔”紙巾。
說起來,自從被嚇唬過後,玄衣連續幾天,都用“→_→”的表情,躲著夜闌雨和他的機器人,也沒有再拽他去訓練了——反正現在人數夠了,只要別有意外情況,替補是不用上場的。
——不出意外地,他立下的這一支飄搖招展的flag,在球賽前的週末倒了下來。[蠟燭]
守門的小朋友在星期天吃了太多蟹肉,星期一一大早就到兒童醫院掛水去了。懵然的夜闌雨被架上了缺席的位置。賽前二十分鐘,幾個骨幹隊員在教他簡單的規則。
玄衣手舞足蹈地教他:“很簡單的!只要看到球飛來,你就撲上去,別讓它進。”
姬鉞白繞著他走了兩圈,將夜闌雨的手拉起來量了一下:“手還挺長。”
賀熠嘟囔道:“他看起來好傻啊,行不行啊……”
夜闌雨耳朵很靈,立即瞪了他一眼。
姬鉞白撇嘴:“你顧好自己再說,犯規王。”
賀熠抱頭,得意洋洋道:“我早就不犯規啦,簡老師也知道的!”
被三個小夥伴交替著訓得暈乎乎的夜闌雨,就